劉主簿家中正吃著午飯,一大家子人,兩個半大孩子,夫妻兩人皆是身形清瘦,顴骨微突,兩盤青菜,幾碗稀粥,就是今天的午飯了。

我和這次行動的負責官員劉斌瑞帶著幾名武隨從來到了劉現家門前。

一個年輕的領班隨從抹抹額頭,疑惑地說,“真的是這嗎?不是說這個人是個貪官嘛,這家裡也太破了吧。”

的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屋子就像京城中普通老百姓的家,雖說在京城中有房子一定是有些家底的,但這裡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有幾處近於損壞。

經調查這劉現官職雖小,卻十分大膽,將權力極盡利用,甚至於對求他辦事的人明碼標價。

“不會錯的,就是這裡。”

裡面的人好像聽到了動靜,一個小童子開啟了門,

“你們是誰?”他注意到眾人身上的官服,“我這就去請老爺。”

“不用了。”

剛才的領班隨從一把抓住童子,把他向裡一推,門開啟了。

眾人進去,一邊走,一邊問被抓住童子,“劉現在哪?”

小童子害怕得發抖,用手指著主屋的方向,“老爺在用午飯。”

主屋房門被一腳踹開,裡面的一家人剛聽到動靜,劉現夫婦剛剛站起來。

“誰是劉現?”

“下官是,不知……”

“你們兩個去搜身,你們幾個,去各個角落搜貴重的東西,你們幾個,把外面圍住,記住別讓外面的人看見。”

“是!”

“住手,我劉某怎麼說也是朝廷官員,你們,你們怎麼能這麼做?”

劉斌瑞冷笑一聲,說,

“現在想起來自己是官員了,劉現,你貪贓枉法,身為主簿,竟然明碼標價替人辦事,今天我就是奉陛下命令前來拿你的。”

劉現一驚,跌坐在椅子上,妻子連忙去扶他,他卻推開妻子的手。

“你,你可有證據?我劉某一世清白,雖然只是個小官,卻兢兢業業,一分錢都不敢多拿。要不然你看我這家裡,這房子還是我祖上留下的,我,我若是個貪官,家裡也不會這個樣子。還有我這,這午膳,我要是貪,貪就來這些東西我圖什麼呀?”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這錢都去哪兒了?不如你現在就說出來,等上了斷頭臺,還能有個痛快。”劉斌瑞十分厭惡地看著劉瑞。

此時的我不便插嘴,自己是來觀摩學習這個過程,替女皇來視察的,因此只是淡淡地看著劉瑞這場戲。

去搜查的人回來了,“大人, 各處都搜過了,沒有,不如我們先將此人帶回去嚴加審問,那也不遲。”

劉斌瑞搖搖頭,在來這裡之前,他就已經得到情況,吏部從劉現查起 ,就是因為他小小官職,卻十分貪婪,還將錢財全都帶回家中,此時如果能抓他一個現行,就省了後面好多審問環節,況且如果此時離開,夜長夢多就不好了。

“繼續搜,掘地三尺也給我找出來。”

我在房中走了幾圈,又細細觀察著劉現一家人,發覺劉現雖然面色慘白,卻並不慌張。聯絡起這行來的目的,心裡大概有了結果。

劉現被揪出來,是因為密探偵察,如果只是他一個人,就算搜不出財物,直接抓了,辦了也沒事。

但吏部還有更大的魚,劉現上面一定是有人罩著的,如果他現在不被人抓住把柄,他就以為自己還有希望活下去,一定不會願意說出其他人。

如果今天就這樣走了,驚動了其他人,也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