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趙倚樓進院子的時候只看見陶監守在門口,他以為贏駟和宋初一在裡面,當時腦子一蒙,就打暈陶監衝了進來。『雅*文*言*情*首*發』贏駟很淺眠,聽見陶監悶哼聲就已經戒備起來,趙倚樓衝進來時,什麼都尚未看清,贏駟便先動起手了。

誰知打著打著兩人較上勁,竟都沒有住手的意思。

趙倚樓別過頭,解釋的話他難以說出口,只執拗道,“他先動手的!”

“胡扯!他把陶監打暈,叫你進來打架了!?”宋初一氣急敗壞的在屋裡轉悠,找了一圈沒看見趁手的東西,於是就揚起手,狠狠打了他臀部一巴掌。

趙倚樓愣了一下,臉色倏然漲紅,惱羞成怒,梗著脖子嘴硬,“我就看不慣他,國君了不起嗎,國君就可以隨便跑人家裡睡別人寢房!”

說罷抬腿就要走,宋初一眼疾手快的抓住他,“你還犟起來了!”

趙倚樓就是犟,就算他心裡清楚的很,若是跟一直爭執下去,他絕不會服軟。

看來只能轉變策略了……

宋初一早把趙倚樓的脾性摸的一清二楚,他就是那種“給杆子就順著爬,給臺階就緩步下”的傢伙,且遇硬則更硬,犟脾氣任誰都無法收拾,但若是光用軟的,幾次之後就會被他左右。要拿捏住他,得大棒加甜棗。

宋初一嘆了口氣,緩了心情之後,溫聲道,“你不知道我方才有多擔心。”

趙倚樓身子微微一僵,終於轉頭看向她。『雅*文*言*情*首*發』

“你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你可曾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宋初一盯著他的眼睛。

趙倚樓被她直直的目光迫的不自在,目光微微轉到一邊,落在她微霜的鬢髮上,語氣軟了許多,“誰讓他睡這裡……”

宋初一嚴肅道,“君臣有別!君上屈尊至我府中,豈有讓君上睡偏房的道理?今日之事。君上若是追究下來我一力保你,自可無虞。可是倚樓,為人臣子卻以功相脅,絕不會有好下場。這一回就算了,若是你回回如此,早晚給我收屍吧。”

這世上沒有哪個君主願意被臣子騎在頭上,贏駟雖是個爽快利落的人,似乎也不端一國之君的架子。但實際骨子裡尤為重視君權。宋初一一直很好的保持著君臣之誼,不想任何事情打破現狀。

“君臣有別”四個字,讓趙倚樓心裡爽快起來,氣消了才想起愧疚。小聲道,“我並非放不下姿態,可我總覺得贏駟……君上很危險,你為他驅使,我不放心,換別處不行麼?”

“你當這是作耍呢。”宋初一拍了拍他的腰臀,呵呵笑道,“我的小心肝,世上何處不危險?難道你不曾做好和我同生共死的準備?”

趙倚樓黑著臉拂開她的手。扭頭看向別處,負氣似的,“絕不獨活。”

夕陽透過格窗,在他側臉鍍上一圈柔和的光。

宋初一心底一片柔軟,“等一個適當的時機,我便與你歸隱山林。”

“真的?”趙倚樓猛的回過頭,眼中湧現喜色。“合適的時機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