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楊,看著正直,但也是個妙人,更是個會看眼色的人。不愧以八面玲瓏著稱於世!這才在呂布身邊多久,就已經深諳這與呂布的相處之道。

聽聽!這精髓,他體會到了,他拿捏到了分寸,比他們這些徐州本營的戰將還要深諳精髓啊!

這份機心,是真的不引人反感。對徐州戰將來說,只要張楊忠心於呂布,心正,不會引著呂布做一些蠢事,便是長袖善舞一些,也不會引他們反感。

畢竟張楊與呂布是合則兩利的事情。他帶著河內依附,他本身就算戰鬥力不強,以後不會再有戰功,他也一定是一方諸侯的地位,又有舊情,自然地位不會低。

可是他若不依附於呂布,以他現在的實力,遲早是要保不住河內太守的位置的。

但凡治下,一定要有人才。河內其實能保到現在,一是因為各諸侯暫時沒動他,二是張楊八面玲瓏,知道周旋平衡局勢,小心做人。若說河內自身有多少實力,那是真的式微。

張楊雖然會來事,但並不蠢,清醒而自知,這一點,十分難得!

他是真的躺平了,要當一條鹹魚,當然是嘴甜的能抱到大腿的鹹魚,再安心的把後勤的事給做好,嘴巴又會邀功,不會吃虧的!

沒看到他這張嘴,把許攸這巧舌會說的都給擠下去了嗎?!

這可真是……比許攸會說話,還比他會做事。張楊雖諂媚,但至少是有用的,他的事也做的好啊。所以才不會引人反感,說話行事又有分寸,不敢逾矩,也難得司馬懿能放心!

外面的戰將心安了。

但是許攸的臉皮不住的抽搐,那臉色青白的似鬼,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噎的。好半天沒聽到他在帳內說話,只聽見呂布與張楊說笑飲酒的聲音。

不知怎的,感覺這許攸竟有點可憐!

馬騰已走到了司馬懿的帳前,軍士通報進去,他遲疑了一下,跟了進去。

司馬懿站起身來迎,道:“壽成速請進!”

馬騰心情挺複雜的,道:“袁熙大軍在外,已完備兵馬,攻城之戰只在一二日之間,敢問軍師,可有用及騰之處,若有用處,騰必不推辭。只要能守好城,騰願聽從軍師驅使,絕無怨言!”

司馬懿笑道:“懿代溫侯謝壽成之力,溫侯能仰仗壽成之力,幸事也。此戰,若有仰仗之處,懿必然請壽成相助。”

這話說的等於沒說。也就是說在守城之戰中,是暫不勞煩他的意思了。都是聰明人,哪個聽不出來?!

馬騰表了心就行了。便點頭道:“此戰,軍師可有勝算!?”

“但凡戰事,必見血,屬陰必主大凶,便是孫子在世,也未必敢每戰而先誇口自負有勝算!”司馬懿道:“只盡力為之而已!”

馬騰觀察著他,發覺他真的像個平靜的湖面,完全看不出裡面洶湧著什麼,都到這個時候了,還這麼淡定,是本性如此,還是真的太淡定,有勝算。

馬騰越發的看不透他,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只是心裡更添了些敬畏和忌憚。

“既是如此,若有吩咐,只遣人來說,騰必不推辭。”馬騰見他忙著,也沒久留,匆匆的走了!

司馬懿略送了送,有斥侯近前道:“……袁軍已架設好投石機。”

“大戰必在今夜!”司馬懿道:“全軍準備,今夜無論他先攻還是不攻,我軍皆要予以重創。傳令下去,全軍飽腹,待戰!”

斥侯熱血升騰而起,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