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有戰將撿起那箭羽,道:“交由審大人去?!”

“不必,呂布所言,皆是廢話,只怕交去了,審大人反而生怒。”有人道:“只怕事涉機要,不如先一觀,再行定奪!”

也好!

眾人便將這箭羽給拆了。見到裡面的信都給驚呆了,然後相互猜忌和沉默的互覷了一眼,竟是默不吭聲,半絲不語。

這一切,發生的似乎沉默無聲,然而內心裡的震動,卻也是驚心動魄。

有一將還算比較沉穩,道:“我等本是忠心為冀州牧之臣將,如今能有不忠之心?!如今見此信者,只我們幾人,若有洩漏,告密之人必在我們之中,此事後果嚴重,必生死不休。此事,不宜告知大人方妥。其餘諸事,只等我們自行解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汝等可能立誓!?”

左右人都看了看,道:“自可立誓,若有將此事洩漏,必不得好死!”

“好!”那戰將道:“呂布居心叵測,用此信,意在挑撥我軍也,萬萬不可上當!大人心情煩亂不堪,此時便不宜將此事稟知,以免生亂!”

“是!”眾人皆應。

只是人心隔肚皮,總有不守誓言不信鬼神的人,或者說是為了利益,也不懼鬼神懲罰的人。

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本就有意盯著城防的許攸耳中。

許攸一直未曾離開冀州,自從上次從前線憋屈回來以後,就一直在等待機會。所以他多番有意無意的打探城防,甚至還在城防軍中收買了人,以便及時能與自己通報訊息。

許攸得知此事以後,便轉了轉眼珠,這心思就活動開了!

他在府上來回踱步,道:“呂布這是非要殺審配,進此城不可啊……決心如此,又有誰能擋得住!?”

當下便已決定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一直懸而未決的資訊,此時也已經有了通報於呂布的意思。

得趁現在還有用的時候,趕緊送出去,否則,等呂布攻破城池,自然也能瞭解到冀州的糧草輸送底細,那麼他的訊息就賣不出好價了,也發揮不了最大的價值了。

哪怕是冒險,現在是險極,也得將信給送出。

許攸現在略有些後悔,沒能及時的離開冀州。

不過轉念一想,他在城中,也許並不是壞事,如果可能,可以加個碼,再立一功。

至於可能會被審配察覺而害己之身,許攸一想,便計上心來。

此事,無非是借刀殺人,不假自己之手,牽制住審配,也就一時查不到他的身上了,無非是轉移目標和注意力的做法。

而這種,通常都有替罪羊!他可不介意成為那個推動者。

於是,許攸就成了這個告密者,他令僕人,將信親自送到了審配的政敵手上。

如今他們只是蜇伏,可沒有真正的死絕,只不過是低著頭做人罷了。但從不是怕事的人,只要等到了合適的機會,他們就會出來咬死審配!

而那幾個隱瞞了訊息的戰將也被許攸毫不猶豫的給出賣了!

那敵對人將訊息捅到了審配面前,對他多加指責,說他連城中之事務,連人心都管不好,還能如何。

人證物證偏偏俱在,審配正是要立威守城之時,哪裡能容得了這樣的拿捏。

縱然不忍,然而也為了大勢,便憤怒的將這幾人捉出來殺掉。

頭懸於城牆以外,城內外肅然一靜。紛紛戰戰兢兢。

審配提著劍,走到城牆上,怒道:“若有隱瞞敵情者,一律軍法處置,爾等切記不可犯此罪過也,否則,配定不留顏面!”

審配此時已經做好了不能活著的準備,他不怕那些人的報復。他只怕守不住冀州。

為了冀州不失,他已然準備要豁出去自己的性命!

所以,越是此緊張之時,越不能鬆散,審配現在是在平衡,哪怕像走高蹺一樣的驚險,他也得壓住了這內外的局勢和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