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馬匹與兵器,輕裝簡行!”趙雲道:“出生入死,火裡水裡如常,才是先鋒營的使命!望眾所周知!一柱香後,要立即進攻!不可遲疑!”

諸將領命。速散去,開始了準備工作。

雖然急,但卻並未亂。

禰衡道:“倉促之間,恐有意外!”

“戰之事,未有全也。若力求全,未必能佔得先機,反而可能會輸掉先機!”趙雲道:“兵貴神速,速可贏多。女公子在雲來之前,曾與雲言,快可勝袁軍之廣,快可打亂其節奏,而佔據主動。”

趙雲可謂說是當機立斷!

禰衡聽了,笑道:“原以為趙將軍是個極謹慎的人,一般此類性情的人,一定求穩,未能穩而並不出手。不料將軍卻是當機立斷的性情。如此相濟的性格的兩面,倒是殊為難得!既是如此,衡便候將軍勝利了。”

“未戰有果,豈敢言勝?!”趙雲依舊還是謹慎的性格,話不會說太滿,一向自律,謹言慎行,與禰衡完全是兩類人。

就算趙雲有九分的勝算,他也從不口出狂言。

而禰衡卻不同,哪怕只有對半稍多一點的勝算,話就已經豪放出口了。

禰衡的表情之中頗有幾分無奈,這就好比,自己想要鼓勵一下戰心,放出些志得意滿的豪言壯語,但是,總是被趙雲給戳破了,導致他現在說話行事吧,就有那麼幾分不盡興!

現在主戰也是,其實他心裡也是主戰的,並不是求穩,也不是那種謹慎的人。他要的是,力求全而盡興。

但是顯然,趙雲當機立斷,求快之餘,便顧不上思慮太周全了。因為人已經到了這裡。

本來禰衡有許多話要說的,現在卻是什麼都說不出口了的感覺!

也是頗為沮喪!

禰衡不再糾結於此,道:“袁尚此時必在冀州。”

趙雲詫異道:“斥侯並未回稟查到他現在何處,先生怎麼能料知?!”

“袁紹在前線駐大軍與曹操相距,卻按兵不發,在於謀定而後動也,”禰衡道:“曹操如今也未有大動,他必在盯著呂軍的動靜。將軍此戰,將會打破局面,濺起平靜的湖面,引起火力!要戰為易,然而戰之後,怎麼解決後面的問題,才是重中之重。”禰衡道:“呂軍一旦攻擊袁尚,袁紹必怒而轉過頭來增兵攻將軍與女公子,更遑論曹操豈會坐視不理?!他必更激怒袁紹,借刀殺人,借袁紹之怒而消耗與牽制女公子!”

趙雲聽的眉頭緊鎖。

“女公子為此戰之意,在於打響戰火,但絕不是為了讓袁曹聯合來攻殺女公子的。所以,此戰,必要揚曹軍的聲勢。”禰衡道:“錯亂其心,讓前線軍帶信回去誤導他們的心,以為曹呂已經聯合,將軍為先鋒,而曹操增兵在後,袁尚必以為真。袁紹因此一定會出兵,而不是按兵不動。女公子用此一計,而能激化三方戰場,不再拖延的意思。將軍也知,呂軍跋涉而來,久駐軍,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力求能激化矛盾。而主動進攻,比以招拆招則要主動的多。否則,三方按兵不動,只可能會導致更嚴重的局面!”

比如,曹操真暗中的激怒袁紹來攻擊呂氏軍。那就真的歇菜了。

所以,女公子乾脆自行先下手為強!

呂嫻真的是主動型人格!

“怎麼以假亂真?!若只揚勢,袁尚未必肯信,背後曹操的謀士必有鼓躁,一定會禍水東引!”趙雲道。

“女公子緊隨將軍之後,自入了關,那曹操焉能放心,那曹仁豈能坐視呂氏軍真的深入腹地而不監視跟隨?!若有跟隨,則必有兵防備,並有謀算女公子之心,因此,何不反其道而用之?!這些人,就是現成的揚勢!”禰衡笑道:“必要將他們捲入其中,好叫曹仁知曉,此次之事,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趙雲不明覺厲,點了點頭。

“只要誤導了袁軍,那麼,袁與曹聯盟謀呂,就不成了!”禰衡道:“須知,謀和難,謀分易!袁與曹之間本就水火不容。此時曹操計再高,謀再毒,袁軍也會輕易動搖而絕不會信。”

趙雲抱拳道:“望請先生明言。戰過後該往何處撤!”

“先退回,然後直接繞道白馬,曹軍之處!”禰衡道:“卻在半途隱匿,蘇由若吃大虧,袁尚必怒而增兵來援而追將軍不止。屆時可迎頭痛擊之,便能有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