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效忠,總好過完全的被人所奪荊州去的好!

劉琦卻是鄭重的站了起來,對他行了個大禮,蒯良一怔,忙要來扶他。

劉琦卻不肯起來,堅持要行完禮,道:“先生且聽我說,琦若論才能,不是沒有自知之明,能力有限,又生性愚鈍,恐怕難當大任。將來,荊州之事,還請一切勞頓先生,倚仗先生,還請先生不吝琦愚鈍之資,用心教我!便是看在父親面上,切勿推辭,切勿嫌琦駑鈍,勿請相棄!”

蒯良眼睛一酸,見他落了淚,自己眼睛也紅了。這樣,是很鄭重的敬重託付之禮了!

劉琦就算能力有限,沒有野心,然而這份純良仁善的本性,與劉表如出一轍,這就足夠令他效忠後半生的了。

因此也是跪下鄭重一拜,道:“公子之事,是良之憂,是良之喜,良定不負公子!”

一時二人交付了信任,更親近了!

蒯良直到此時才將劉表的印鑑和遺命拿了出來,小心仔細的遞與他看,道:“……這是主公對公子的期望,切勿辜負!”

劉琦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有此二物,只要入得荊州,便能服眾!前提是一定要進得去,震得住!”蒯良道:“所以公子需要徐州的幫助,此時當自請速回荊州去,以防有變而來不及。此時恐怕陳宮與賈詡也在等著公主去自請回荊呢。之所以不來遣使,不過是因為需要公子的交換。”

劉琦自然懂,道:“那事不宜遲,琦去見陳相,如何?!”

蒯良點了點頭,道:“公子去見陳相,請命得助,離開徐州。良去見賈詡!”

劉琦點了點頭。

“口說無憑!公子帶此二物前去,叫陳宮親眼見之方好,恐怕還需留下文書為約。”蒯良道:“事已至此,留下墨書,並不算違背主公心意,公子且自斟酌約與信。此,本是諸侯常事。”

劉琦點頭,道:“我現在就去!”

蒯良送他出去,見他往前院去了,便自行往外事處去。

陳宮早在等他,見劉琦來到,忙親自出來迎進了內院,劉琦心裡挺忐忑的,說明了來意。

陳宮笑道:“真是有默契,宮也正在等公子。荊州有變,劉景升有危,身為人子,當速回去,方是孝道!”

劉琦心中感動,也不笨,他知道,謀士之間是有默契的,對局勢也是有把握的,這一點就是陳宮與蒯良的默契,所以一個叫他來,一個在這等。這般姿態,就是一個儀式。一個正式倚托與求取助力的儀式。

劉琦也不會說多少的場面話,只是表了一番心意,又將劉表留下的東西給陳宮看,然後說了一番牽掛劉表和荊州的意思。說的雖然乾巴巴的,但確實是不失為一腔赤誠。

陳宮心裡挺感慨的,這孩子,是真實誠啊!想說點冠冕堂皇的話,也說的乾巴巴的,嘴巴雖不麻利,然而,卻是一等一的赤子之心。

時機到了,也確實是要送他們回去了。

陳宮道:“必遣人送公子與蒯子柔先往郭娘子處,一旦荊州有所變故,郭娘子必一力護送公子回荊州。”也許還能來得及送上一送劉表。只是想見最後一面,卻未必是來得及了。

劉琦感激莫名,得了句準話,心裡一下子就鬆懈了。然後說了願留下文書之意。

陳宮卻哈哈大笑,道:“文書約以諸侯,本是為約不忠之人所用,而公子又何以至此?!況且公子與女公子是何情義?!有義在先,何必多此一舉,非要約以書信?!宮絕不敢自作主張,倒叫女公子責怪。琦公子也萬萬不可如此。弄的如此生份,反為不美!難道有此之義,徐州上下還信不過公子嗎?!”

劉琦一怔,隨即大為感動,鄭重的恨不得掏心掏肺道:“……琦對女公子之義,之約,只要不死,必將不負!”

“公子只勿忘女公子對公子之情義,足已!”陳宮道。

劉琦點了點頭。

“出發將即,恐怕將來見面之日少矣,琦公子不妨去書院拜別水鏡……”陳宮道,“要快些做準備了。”

劉琦的確有些意,便匆匆告別,帶著東西到書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