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兗州兵馬像個摸黑的大象,便是再有能力,此時也只像是瞎了眼的巨人,而只能任人捶打。

兗州兵得到了程昱的軍令,也火速的反應了過來,取了彎鉤,開始組織有序的去鉤對方的馬匹,有些馬匹被鉤到,他們一湧而上,能連人帶馬給戳成篩子。

兩方陷入膠著,廝殺聲陣天!

張郃遠遠的看著,不禁嘆道:“司馬軍師所留下的兵馬不愧能蜇伏這麼久,俱都是不懼死的死士,雖人不眾,卻沒一個人逃或退的。”

若非是不懼死,又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蜇伏到現在而不被人發現。

這類人都是無比的心性堅韌之人。

“若成大事,恐怕還得要靠這般的意志。”張郃道。便是沒有他們來援,或是與他們配合什麼,以他們這等不怕死的意志,恐怕也叫程昱脫一層皮。兩面都討不了好。誰都別想輕易的得到冀州。

司馬懿的心思,他懂了。寧願冀州依舊在淳于瓊與高覽手中,也不能叫它落入到程昱手中。否則,一旦落入就很難再撼動。

軍隊之事就像圍棋,最怕的就是連勢。連勢是什麼,是曹操在前線節節大勝,逼死袁紹,又唾手而得幽州,若是連冀州也得了,這便是勢,勢就是人心駭懼而不敢叛。一旦勢成,再想從他口中搶肉吃,那就難了。到那個時候,沒人敢叛曹操,怕被誅,必會拼死反抗,到時要打冀州一定會比現在難打數倍。甚至你都不能直接與曹操交戰。曹操就可以借力打力,他部下的這些想要出頭立功的戰將都能直接把他們給耗死。

這就是勢成之後的威力。到那個時候,你拿精銳去與他耗,結果還動不了曹操的根本。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所以司馬懿與程昱都知道,一方要成勢,一方要破壞他們的大勢所成。

“將軍,我軍是否出動?!去接應他們?!”軍師道。

張郃點點頭,道:“聽司馬軍師所議,做十面埋伏之計。先聲東擊西,再挫銳氣,再亂意志,此戰,我軍可勝矣……”

眾戰將大喜,早已迫不及待的分頭行動,像早先計劃好的一樣,開始行動。

“我軍突然出現,料是程昱再會算,恐怕也料不到我軍憑空出現……”張郃道:“兵貴於奇道啊!”

身後謀士點頭,跟著張郃上馬,道:“將軍此番必能擊潰兗州兵。他兵雖眾,又有程昱壓陣,然而,一則他料不到有將軍在,二則,他是文臣,軍中並無一個得用的大將,只要拿住了他們計程車氣,兗州兵必大敗而歸!”

張郃笑道:“勞你親領一軍截去退路。設下埋伏。屆時可多多追殺也!”

謀士笑應了。

張郃便熱血沖沖的提著大刀去了。

程昱不知道為何,眼皮就一直沒能歇的下來,一直在狂跳。

突然有斥侯來急報,道:“敵軍來了援軍,他們後方有塵土揚起之勢,兵馬奔騰之聲。”

程昱頭嗡了一聲,第一反應是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必定是有詐。

他不敢大意,道:“哪個方向?!”

“正是西南方向。如今見有援軍前來,與我軍交戰之敵方先鋒營作戰越加英勇,我軍軍心,微有不振,陷入慌張之中……”未知的人馬數量,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因為未知,才覺得慌亂啊。

況且軍中並無預警,哪一個心中不慌?!

程昱道:“立即去抵禦,切勿叫這兩方人馬匯合!”

“是!”有戰將急急領命去了。

斥侯又急來報,道:“東南與西北方向,皆有兵馬前來,共有旗幟無數,恐怕是有備而來!”

“速去抵禦!”程昱道。

各戰將依次領命而去。

“大人,帶主力先撤退再支援吧,否則這是要被給圍住而殺啊。一旦陷入被圍之境,恐怕……”有謀士勸道:“此次只怕是司馬懿早有所備。”

程昱跺腳道:“是我草率了,早知他詭計多端,焉能不多加準備?!只是,昱十分不明,這些人馬,到底是如何出現的?!若說都是早潛伏於冀,昱並不信!”

難道是飛來的不成!

程昱眼見四面八方都陷入戰火,若再不突圍,恐怕真的要被圍了,心一橫,道:“隨吾撤退,再加外面支援。切勿中了敵軍埋伏之計。”

若圍著他們的營打,便是人再多勢眾也無計於施。處於劣勢就會一直處於劣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