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斥侯來報,道:“西北方有大軍突入,兵馬強橫,踩踏死不少我軍將士。他們的馬都塞住了耳朵,恐怕是為激亂我營中馬匹……”

聲東擊西之計!

程昱頭皮發炸,道:“如此多的人馬,為何斥侯營不曾探出,他們在冀州藏於何方,駐紮於何方,食用於何方,如何能全然無知!?”

斥侯營訥訥不敢申辯。

眼下也並非是質問的時候,道:“斥侯營需戴罪立功。傳令各軍,設下鉤伏手,鉤了他們的馬匹。我軍人多,困住他們,再施行!”

斥侯營應命急匆匆的去了!

程昱眼睛焦灼,他是文臣,他太知道一戰若不利,之後所產生的連續的影響將有多麼深遠。

大軍壓境,淳于瓊與高覽的壓力前所未有,不光鄴城,對於整個冀州來說,這都是極大的威懾,那麼,不戰而屈人之兵,只在眼下。

只要鄴城一降,冀州各城池哪個還能再堅持,也都會跟風而降,那麼整個冀州都已定矣。

在聽到了前線和幽州的事後,冀州本來就已經在搖擺的心,必然已經有了降心。

眼看這一切,只等就緒,只等去接手了。再好好招安納降安撫一番,即可平定冀州。

然而萬萬料不到的是,司馬懿早在等著自己,也就是說他早已經有所防範。

這天下,竟有人比他看的還要深遠,防備的還要縝密。

也就是說,司馬懿其實也是知道的,這一關至關重要,這是他們比拼實力給鄴城看,給整個冀州看的時候。

讓那些失了主心骨,無依無靠的將領與文臣有一個投靠的機會。而選擇誰,就在於誰終究能先來,並且擊退其它人。

所以這一戰,又何止是一場戰爭那麼簡單,那是爭奪冀州歸屬的戰爭。

誰能真正的施威於冀州,誰能擊敗前來競爭搶奪之人,那麼,誰就能得到冀州的歸附。

冀州人想的也很簡單,誰強,誰來就跟誰。萬一跟錯了,先投誠了,結果還沒坐穩兩天,又來一波人把他們打跑了,那他們豈不是白白投誠了?!精力節操都跟著虧損一波,被割一波韭菜,誰能願意?!

所以,正常來說,冀州各城池都在觀望,都在等著它最終的主人。

所以,只怕冀州都在觀望,甚至連軍隊都不輕出,而是在觀戰他們雙方,到底,誰更計高一著!

程昱怕還有什麼奸計等著自己,盤算了一通,便做兩手準備,道:“全營上下分為兩營,一營防守大營,準備作戰,另一營,火速撤退,若能包抄就包抄,若不能包抄,先行尋到撤退之處,準備遠攻輔助。”

斥侯很快就去傳令了。

這一次,程昱怕人馬不夠,帶了足有兩萬五千人馬來,可見軍隊之眾,人馬輜重之重,包括糧草足豐。

輜重裡是準備了攻城器械的,為的就是若鄴城不降,這些便能用來攻城。所以輜重有多重,可想而知。

人馬許多,大營佔地廣褻又複雜。

傳令需要時間,而且是在這亂糟糟的情況下,資訊難免有所延誤。

兗州兵營中一片混亂,很多人馬因為防備不及,而被箭給射殺。

許多輜重都被燒了,一片火海連天。到處是哭爹叫孃的嘶殺之聲!

程昱遠遠的看著,心中砰砰直跳,他心中總是不太踏實。因為他總覺得,這些只是聲東擊西之計。

司馬懿若萬全而來,必定還有別的兵馬。

在哪裡呢?!在何處呢?!

快點出來,我好做應對。

程昱不斷的盤算著,盤算著,然而亂之事,需要的是情報,人的算謀其實在這種情況下,在沒有情報為眼睛的情況下,便是神也很難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因為你根本看不見對方的棋盤。

兗州兵分了兩營,一營去包抄攻進來的兵馬,去撲滅被燒的輜重和糧草上的火。另一營則已經開始火速的撤退,做準備以輔助遠攻!

程昱的眼皮子直跳,看著黑夜之中的黑暗森森,讓他心神極為不寧。

一定有哪裡不對,一定有他未曾得到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