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皺眉道:“小心點,別被人陰了,倒叫超為你收屍,你死無所謂,莫叫天下人以為超無能也。”

擔心就擔心,就非得嘴這麼臭。

龐統無語,頭也不回道:“你還是不要隨便衝過來。反累的我沒了命。”

馬超哼了一聲,雖是不屑,但還是派了親兵護龐統上前,一面虎視眈眈的盯著劉營大軍,卻看不太清敵方軍帳是何佈置陣勢的,因此眉頭緊鎖。

“孔明,徐州後一直未知訊息,在玄德公處可好?!”龐統笑道。

諸葛亮道:“玄德公禮賢於士,亮合心合意,十分相得,豈有不好?!只是擔憂士元,那馬孟起並非是禮義之人,只恐苛待。亮剛看到馬超斥責於士元,可是如此?!士元,也是名士,得此相待,豈不可惜?!何不與亮一併歸於玄德公。方不負昔日之情,今日之義也。盡忠於漢室,才是你我所求。”

龐統哈哈大笑,道:“玄德公愛才慕君子之風,龐貌醜,只恐不能入玄德公眼。龐又偏執,天下,除了徐州呂嫻能容我,天下何人能容我?!統雖不才,卻也知道己之短也。如今跟著馬超,他為利箭,我為智囊,利劍所指,所向披靡,豈不快哉?!馬超雖年少輕狂,到底也有西涼為基業,而玄德公至今狼狽奔竄,天下無處可容,累的孔明也如是,孔明何不與我去投奔孟起?!去北方爭業是也?!”

諸葛亮笑容不變,道:“士元此言謬也,天下皆為漢土,何處不能容漢室後人?!反而是一些逆上之賊到處佔土肥己,而累的吾主到處奔竄,何人之錯也?非吾主之錯也!”

龐統笑了一下,道:“久不見,孔明依舊善辯!”

“非善辯,此非能言之巧可概括,此是天理也。”諸葛亮道。

龐統道:“天下崩,漢室蕩然無存,諸侯侵亂,若諸侯有錯,百姓之苦,天子也有錯也。天意在改弦更張,重將大道導於正軌。玄德公不為所容,天意也!”

這是直言不諱要取代之意了,因為龐統現在的心意就是呂嫻。不是漢室。而這話也難聽,就是劉備到處逃竄,是天不容他,這簡直就是否定了劉備身上的光環。

諸葛亮眯了眼睛,道:“士元也更善辯也!”

龐統得理哪肯饒人,低聲道:“況若玄德公無自立之心,何不進許誅賊,奉漢室正統,為天子之臣。不肯去,便也為私。”

反正就是說服不了彼此,還要彼此攻擊一番,現在兩人彼此的心意,算是都彼此分明瞭。

諸葛亮道:“士元是要一意孤行了,若要戰,便請戰吧。勝負自定正統,漢劉天下,非賊子可能改。”

龐統也是笑,道:“孔明也是一意孤行了,統也願約戰。不如就現在!”

諸葛亮笑了一下,道:“士元軍孤而無援,果真要不計代價一戰?!”

“孔明此時無將又無糧,果真不計代價一戰乎?!”龐統半點不相讓,兩方的僵持氣氛劍拔弩張。

反正誰也不肯落下嘴炮技能!這是任何謀臣都不能缺的技能。不然就得吃虧啊,是不是?!

臨陣對吵,相當於外交部在吵架吧,就相當於國家的嘴,軍中的戰爭的正義性。若是不會說的人,是真的鼓伍不了士氣,在對陣之中被敵方的氣勢壓下來,那幾乎是致命的大事。

兩人誰也不肯相讓,然後諸葛亮後陣出來了一將,策馬奔了過來。

馬超一見,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忙拎了長槍上前,二人見著,先便是一件交鋒,一人使槍,一人使刀,發出短促的相擊聲。然而各自對陣站立,虎視於對方。各自哧笑一聲。

那戰將立於馬上,雙腿十分有力,一手執轡,一手執大刀,瞪視著敵軍,氣勢洶洶的道:“豈小我軍無將?!將在此,來戰!”

“汝是何人?!報上名來!”馬超輕狂的眼,打量掃視於來人,哧笑了一聲。

“劉營陣前將軍,魏延。”魏延眉相不太好,眉很粗,顴骨略高,眼窩深,有些西涼人的感覺,眼睛很有戾氣,那眼睛倒吊上去,若是鳳眼,倒也像關羽這樣好看,可偏偏眼又大,這一倒,就顯得眼白很多,再加上似要吃人的面相,戾氣的眼,氣勢更兇,透著一股狠意,道:“汝小兒,可是馬超?!”

馬超道:“吾名豈是汝能叫者?!來戰!”

那邊龐統已經退回去了。將兵也將諸葛亮給推回去陣中。兩人各自歸營。

諸葛孔明竟令擊鼓叫戰。

龐統也不遑多讓,令人擊鼓,自己則站在馬上去看敵營的動靜。

雙方氣勢都不弱,都擊戟於地叫囂著戰。但都沒有命衝鋒陷陣。

那邊馬超已經與魏延圍著陣前空地打起來了。兩匹馬,一前一後,相互繞圈,以伺找到彼此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