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道:“此是攻取呂布之良機,景升兄,不知可有意出兵?!”

劉表搖首道:“荊州兵困馬乏,表已累矣,如今兵退,已足以,便只欲休整兵馬,休息。至於呂布,其人雖有虎狼之心,然荊州受困時,他並未趁機攻取,並無死仇,既是如此,表無意再妄自刀兵!”

劉表所說,諸葛亮是半點不意外,因此便只是笑而不語,不再多言。

劉備道:“只恐景升兄無意攻淮南,然呂布卻未必肯放過荊州……”

劉表卻是迴避了過去,不答這個問題,只笑道:“孫策此人野心勃勃,必然是要北上的,只恐他與呂布必有衝突,荊州,休整即可。”

劉備便知道事不可為,便不說了。

“既是如此,還是要召回劉琦長公子比較好!”劉備道:“荊州已平安,長公子便是避難,也該回也。”

劉表沉吟了一回,道:“也罷。表去封信便可!”

連使者都不派嗎?!也許他的意思,是真的在幼子身上吧。怕長子回來,長幼爭奪,既傷長子,又傷幼子,反不利。

劉備便道:“景升兄可寫封信交與備,備命人去接長公子回荊州。長公子在徐州,只恐會成為人質。於景升兄極為不利。”

劉表也怕這個,便道:“好,表便即刻寫信交與賢弟便是!”

說罷磨了墨,寫了書信,吹乾了,遞與了劉備。

劉備慎重的接了,攏到袖中,抱拳道:“景升安心,備必設法助長公子脫險。”

觀劉表確實是有些不舒服,劉備便告退。

劉表道:“表欲謝諸葛軍師,怎麼現在便告退。”

“來日方長,改日再飲宴不遲,景升兄還是先休息吧,看著頭可還痛?”劉備道:“少飲酒,多保養方好。”

劉表這才不勉強了,連連告歉,言是精力實在不濟,頭疼的厲害,便起身送了送,劉備再三拜手出來了。

拿到了信了,劉備便鬆了口氣。

“此信,主公先且留著不發。”諸葛亮道:“只派使者去徐州去表示荊州接人之意便可。”態度得表現出來,人也得接,但是肯定是接不回來的。

劉備道:“依先生之計。”

張飛不大高興,道:“退孫策兵之功,劉表就這樣揭過了?!也不主動說安頓我軍之事。哥哥為了他,可是丟了廣陵!”

劉備便斥他不要瞎說話。張飛不悅,只能鬱悶。

“蔡氏一黨必有讒言,待劉表優柔之時,再請去守襄陽不遲,”諸葛亮道,“也給他一個臺階下。”

劉備欣然。

他是不願意說劉表的壞話,但確實是心裡有種說不清的滋味的。

荊州受圍之時,劉表對他的援軍當然感激不盡。

只是眼下,怎麼安頓他與他的大軍,就成為劉表的問題了。

蒯良與文聘也回荊州了,二人一同前來見劉表,劉表忙封賞了文聘,安撫了人心,便厚賞了他,叫他回去休息幾日。

文聘謝了恩,便告退出來了。

劉表捂著頭,坐在案上發愣,蒯良道:“主公可是為怎麼安頓劉備而煩惱?!”

“知我心者,唯子柔是也!”劉表道:“退孫策兵者,是劉備新得之軍師,姓諸葛名亮者。此人十分有謀略,若無他,孫策不會馬上就退兵。此次劉備多番出力,更是丟了廣陵,如此大恩,讓表煩惱不已。他非屬下,表何賞?!賞則是施恩,難看。他既是盟友,又如何安頓,才不失偏頗?!所以表才難為。所忌憚者,還有蔡氏一黨……”

蒯良道:“這的確都是問題。若無安排,難免叫人寒心,叫將士們也難為。此次之事,劉備的確大功!然後,恩大如仇,功大,也蓋主啊。只恐此事,蔡氏也未必能容!若出言排斥,只恐主公更加難為。世人皆以為主公不明也,不賞有功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