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輕笑,道:“恐這幾日,都有好戲看。”

“只是不知陳副相一人去,可能請得過來。”袁耀笑道:“司馬懿未必將徐州陳氏放在眼中。”

“可惜陳登不在,”劉琦笑道。

陳登雖沒陳珪老謀深算,但是,他可是個刺兒頭,加噴子。要是他在,其實他去請,比陳珪更合適。

正說著,有侍從進來報道:“稟將軍,門外有人大笑。”

呂布的武力深入人心,所以哪怕他現在頭銜很多,府上人,都是喚他將軍的。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喚的,一直未改。

呂布一聽倒是怔了一下,擰眉道:“何人敢在布門外笑?!敢笑布耶?如此盛時,何敢掃興?!”

陳宮與賈詡對視了一眼,這兩個人,現在算是默契十足的,一聽這話心裡便有數了,道:“主公勿怒,不如請進來,聽聽他笑甚,若有理,便給與一座席便是,些須小事,無需動怒。主公心胸如同深海,便是面對恥笑,又何必怒?!”

二人一捧,呂布果然轉怒為靜,道:“也罷,請進來罷,若是有理,布能包容之,便是無理,布也能包容之。布之心胸,囊括深海,何須與他生氣?!去請進來……”

劉勳與張勳二人坐在武將席上,一直沒有說話,他們看了一眼袁耀,發現公子一副看戲的表情,二人心中頗為無奈。

再去看呂布,這個人吧,雖說有點脾氣,有點無厘頭,也有點蠢,但是別人的捧,他還是能接得上的,而且並不算太偏執,也能聽得見旁人的意見。

一般陳宮與賈詡給的建議他都聽了。

這呂營中人也算是都會一些順毛的技巧,這相處模式,還真特別。

二人不說話,當背景板看戲便是。

“哈哈哈……”龐統進來的時候,是大笑著的,道:“拜見溫侯……”

“汝是何人?何故在吾門外發笑?”呂布說話還算溫柔,並無斥怒。

“在下龐統,來徐州久矣,聞溫侯回,故來門上求見,笑者何,笑溫侯宴滿這文臣武將,卻無一人為大才……”龐統道。

呂布一聽都吃了一驚。

底下文臣武將們果然都交頭接耳起來。

這龐統是又來拉仇恨了嗎?!這可真是好大的口氣!

堂上諸人都被氣笑了,便是陳珪是老人家了,也是被氣了一把。老了老了,竟還能被年輕人給這般嘲弄?!便是知道此人一向在徐州嘴甚毒,也萬萬沒料到,他能跑到這裡來叫囂。

這個局面,真是不好處理了……

賈詡與陳宮也沒想到,這個刺兒頭敢說這樣的話。我的天,這比陳登還要狂妄了。陳登尚不敢輕天下人,他倒好,敢說出來。

這張嘴……這話一說,都把堂上人得罪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還妄想以後能成為同事?!呵呵,哪一個能容他?!

別說陳珪臉色不對,便是許汜等人也都眯起了眼眸。

許汜這個人,其實也很小氣的,以前陳登就不大瞧得上他,他都能一直記恨著,雖說沒報復吧,但沒事陰一把,戳一把的事沒少幹,當然了,肯定不會在公務上這麼做。但是文人自古皆相輕,比如在信裡吧,相互嘲弄一把,都是常有的事兒……

但是,今天許汜是真的被氣著了,還有這樣狂的人?!

還有比陳登更煩的蟑螂!

在他眼裡,這眼高於頂的人,都是蟑螂。他可沒客氣,當下就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汝有何德何能,敢笑在座之才?!口中妄言,也不怕天怒而譴之?”

龐統這個人哪會將許汜放在眼裡,只是看著呂布,道:“聽聞司馬懿已至徐州,溫侯為求此人,大動干戈,不惜代價,只是統有一事不明,敢問,溫侯為此人,是為人,還是為司馬氏之忠心?!是有依靠士族之力之心耶?!”

呂布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一問都暈了,道:“唔,為才吧……”

“此人有何才?!”龐統道:“統在此,而溫侯不識大才,竟捨近求遠,而去求司馬氏。何故如此?!所以笑者二,是溫侯識人不明,不辯才疏學淺。既是此,所求者,只為才耶?!只恐是為司馬氏的族力吧,溫侯出身不高,呂姓無人可依仗,先收袁氏,再收司馬氏,如今旁龐末節增大,只是統恐主公呂姓族微將來無人壓制,反被人從內吞滅矣,那時,主公如何破?!與其重用司馬懿,何不用統?!統有驚天緯地之才,若是溫侯肯用,何惜一區區司馬懿?!此席上之才,也不能與統相比。統若出世,天下何人能與吾比?!因此統笑者三,是溫侯不識大才爾!只以席上才學淺薄之輩奉為上賓,大謬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