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嫻還有二件事需求袁公恩准。”呂嫻道,“一是武將要挑好人,倘再出現昨日之事,在半路之中,嫻再無袁公救矣。”

“可,”袁紹道:“這有何難?!賢侄女安心,昨日之事,再不會發生了。”

呂嫻道:“第二件,便是求袁公多派一隊醫者,嫻只恐司馬族人一路無醫無藥的,反而……”

袁紹自然應了,笑道:“賢侄女一路順風,待見到汝父,帶紹問安否。”

呂嫻笑道:“是,將來吾父自有拜見袁公之時。”

袁紹哈哈大笑。

田豐見袁紹三言兩語間,將事情都定下來了,急的想要插話,都顧不上失禮了,汗直下,忍不住道:“女公子何故現在便要走?心中可有怨懼矣?袁公如此盛情,還請女公子稍緩兩日再行吧……”

呂嫻道:“田先生,非嫻不知禮數非要走,只是昨日之事,略有些膽戰心驚,嫻想父親了……”說罷眼淚就開始掉。

這種情況下不賣個慘,是真怕走不掉了。再有變故,真要瘋。所以趁現在趕緊的早跑早了。

果然,袁紹道:“賢侄女本是嬌女兒,一路出來,本就受了委屈,昨日更是受了驚嚇,欲思歸去,也是人之常情,元皓不必再強人所難!”

田豐急的都呆了呆。因為袁紹,他心裡真跟火燒一般的難受。

呂嫻一拜道:“多謝袁公,多謝田先生!”

袁紹派了兩千人,一隊醫者,護送呂嫻回徐州,因為昨天發生的事,呂嫻又特意說了,所以並未派遣大將,而是派了一員副將追隨便可。如此,反而利於呂嫻行事。

真遇襲,尚有趙雲和臧霸引領,反而更利於她安排排程。

呂嫻鄭重的告辭,這才從袁府上出來。

田豐急急的追上,跟過來,道:“女公子,袁呂二事尚未談妥,如何就能一走了之?女公子莫非不欲與明公結盟耶?!”

“非為不盟,而是再不走之,只恐身死矣,”呂嫻嘆道:“先生保重。不是嫻不想談,而是除了先生,其它人都非令嫻死不可,此事便是放到檯面,又如何談得成?便是先生一力促成,又如何?背之皆在一旦之間,這袁公帳下皆是強者,又有何人聽從過先生的?袁公尚不聽從,況是旁人。先生惜袁呂盟不成,然而,嫻也惜先生之才,大格局大謀略,卻,無處施展……”

“天下才者輩多矣,如先生者,少有,”呂嫻道:“田先生,嫻,不得不告辭了。”

田豐聽著也落下淚來,大約是說到了傷心處,道:“奈何主公,向來言不聽,計不從,豐也無可奈何,女公子前來,不僅未善禮遇,還怠慢了,只是,曹呂之間,還望女公子所望之人,是明公。而非曹操。曹操絕非善輩,必不容女公子,可是主公待女公子,女公子也看到了……”

“是,嫻都明白。”呂嫻一嘆道:“袁公的確是好相處的善人。嫻都感念於心。”

哪是什麼善人,是非不分的時候,也挺要人命的。

“女公子,”田豐十分不捨,若是可能,哪怕強留,也會押下她的,只是袁紹都發了話,現在做什麼都晚了,只能示好。

“子龍,”田豐道:“子龍不若留在冀州效力?!子龍如此才能,主公必重用矣。”

“多謝先生抬舉,只是雲需護送女公子回徐州去,不去不義。”趙雲道。

“那送到徐州,子龍回,如何?!”田豐道:“豐必薦子龍為上將,必不輕薄不用。”

趙雲面露難色,道:“是雲無福,恐叫先生失望了。”

田豐果然失望,長長的悠悠的嘆了一聲。

人已到齊,醫者隊也到了,呂嫻並不遲疑,帶著人出城與司馬氏匯合去了。

田豐送到城外,面露感傷,特別的無奈還有遲疑。

崔琰騎著馬到他身邊,道:“若不殺之,必然後悔。”

田豐轉首看著他,道:“殺了她,才會後悔。與曹操決戰之即,惹怒呂布做什麼?!”

“這是放虎歸山,她心中必有怨。”崔琰道。

田豐道:“她是心胸廣大之人,不遠千里來接司馬氏回去,袁公路死,她盡納袁氏而重用,善待。這樣的人,豐信她便是有怨,也會恩怨分明,不會遷怒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