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勢亂,英雄多,大才多,又都是智多近妖之輩,便是賈詡,也未必能忙得過來。

只是無論如何,局勢,一定要穩住了。三人此時默契重重,以此為己任,達成了最基本的共識。

現在開小會,已經是習慣,主要是呂布與呂嫻不在徐州,三人都擔憂,必須要顧後的同時,還要為在前面的他們安排好一切。

好在袁氏的事,算是告一段落,進入新的階段了,廣陵的事也定了。倒是牌面更大了些。

“元龍去了廣陵,春耕播新糧種之事,還望漢瑜稍盯著一二,元龍必有交接,司農官都是現成的,”陳宮道。

陳珪應了。也就是說,他不光要順帶的盯著春耕之事,管著司農官,不能出差錯,還得看著廣陵,同時呢,還要盯著袁氏和劉琦,以及他們的部下,甚至還要盯著有心人結交,挑撥等等,甚至小到他們住的舒不舒服,甚至禮儀也要管。

還好身為副相,底下人手是足的,只需分派任務,跟進資訊就成,但是人也累夠嗆。

而賈詡與陳宮的事其實更多,呂布那,呂嫻那,二人多費心啊?!

況且還有一個諸葛,賈詡便是再忙,還得抽時間應對他,人也累。

陳宮對高順道:“高將軍,徐州兵務,全權交由你了。”

高順應下,其實也不輕鬆。

陳宮道:“女公子的行蹤,只怕瞞不過明眼人的耳目,再這樣下去,這行蹤幾乎就成了公然的了……”

這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

只能他與賈詡更操心些了。

當下也是各司其職,到快天亮,才議定了諸事,散了。

而袁耀供了袁公路的牌位,晚上歇了一陣,天不亮,就被外面的喧鬧給吵醒了。

“徐州府,可真熱鬧啊,”袁耀有點不習慣,但也並不排斥,便道:“我要出府逛逛,瞭解一下徐州的人情世故。”

僕從應了,忙去安排車馬。

原以為不會順利出府,不料竟是順利的出奇,袁耀更深信,只要不出徐州城,在城內走動,怕是沒人管的了。因此心裡只剩下輕鬆和歡喜。

雖是初來徐州府,也有忐忑,可也慕名已久,早有一探究竟之意,如今有了機會,自然要出府看。最重要的是,不限制自由,出乎意料之外。

走到街上,卻聽外面士人議及他奪情之事。

“為父丁憂是人之常情,然而徐州意在奪情,豈非違揹人理?於情於理,都過了!”茶肆之中有學子大聲議論,並且繼續道:“此是徐州拉攏穩固袁氏核心之意,用心不純不說,而於此,奪人情之理,實在過的很了。”

袁耀一聽,也是怔了一下,斂了眉頭,卻沒有繼續在聽了。

他繼續往前走,一面感慨於這徐州的熱鬧繁華,一面也聞聽到很多茶肆中都有人在帶風向。他默默笑了一下,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而這徐州如此繁榮富庶,如此活躍,難免也有一些看不見的暗黑之處,原來也並非完全是鐵板一塊。

不過,這言論,也無人強制管控,徐州的開放,可見一斑了。茶肆之間還有大肆諷刺徐州府收買人心,奪人情常理的行止,意在袁氏也。

袁耀生氣是談不上,只是也有幾分說不出的暢意。如此說來,壽春城當初便是再敗落,也未必輸于徐州城,至少那時繁盛之時,也是一時之強。他到底是袁術之子,看到此處情景,又哪怕不憶及往昔,哪哪都要做個對比,這幾乎是為人子下意識的就這麼想了。

想是一回事,理智也是一回事。他當然理智又清醒。

閻象來尋他,匆匆在街市上找到他的時候,袁耀正在品嚐臭豆腐呢,聞的臭死,他卻躍躍欲試,想嘗一嘗,這個東西可是真吃著香。

閻象都驚呆了,道:“公子是貴人,如何能吃這街邊不潔之物,而且,還如此的臭?!”

說著的同時用袖掩面,臉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