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弘的臉色微微變了,心中猛跳,竟是跳的厲害。

許汜眼眸微厲,笑道:“屆時,曹公既要滅壽春,溫侯豈會觀望?!必然也會分盡淮南之地,不可全便宜了曹賊,吾只問,袁公路到時何以抵擋?!”

楊弘的舌乍然頓住,竟是生生的頓住了。

所以,袁術到最後可能反而是最被動的一個?!

“所以,袁公路不管出不出兵,未必都能討得好處。”許汜道:“若稱勇,袁公路比不上溫侯,若論兵力,袁公路何以與曹操相提並論?!敢問何以抵擋,與其陷於被動,還不如趁現在助呂滅曹,也許大戰之後,溫侯看在道義情份之上,反而處處維護著袁公路也未可知。”

若是呂布贏了,那豈不是徐州也沒了。當初陳宮可不是這麼說的!!

但是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絕不能陷入被動啊。

這許汜在變相的威脅自己,他是想告訴他,袁公路若是敢助曹,就算呂布敗了,到時候也會調過頭來打袁術,並且是與曹操一起打。

一想到袁術無有外援,楊弘的汗已是下來了。

許汜態度很淡定,半點不像使者的委曲求全,反而笑道:“言盡於此,望君轉告袁公路,細細思之!”

說罷竟是回營帳中去了。

楊弘心跳如鼓,忙去了袁術營中。

然而袁術既想要徐州,又想要曹操的好處。

若呂布不敗,他怎麼能得到徐州?!

所以,他是心動的,心動著助曹滅呂,他的心漸漸偏移了,聽不太進楊弘的話。

楊弘急的跳中直跳,又急急出來尋許汜,卻哪還有許汜的人影?!早不見了……

“人呢?!”楊弘說兵士道。

“說是去散步,結果並未回營……”軍士也是臉色微白,人在眼皮子底下跑了,他們卻並不知道。

楊弘咬牙,這是什麼意思?放下狠話就跑了!沒有這麼做使者的。

這許汜就不怕他們袁營真的助曹滅呂嗎?!

袁公路若發兵去襲徐州大後方,那許汜不急嗎?!

楊弘到底不甘心,派人去尋許汜,卻未得,只能作罷。

一心一意的去勸袁術。

而許汜也喬裝在去荊州的路上。

守著他安全的小將道:“太守大人,為何不留袁術營中勸以利弊?!”

“只恐未有效果,袁術何其短視,他若是真英雄,我之言語,他自能思量出局勢來,然而,我觀袁術其人,只恐已然心動於利益,”許汜道:“久留之費盡口舌也未必有所成效,還耽誤了荊州之事,倒不如全力以赴荊州。”

小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擔憂的道:“倘袁術真去攻徐州,高順將軍一人可能抵擋得住?主公現下在彭城被圍著,未必能來解救!”

“只且安心,這袁術就是個制杖,他若真出兵,劉表和孫策只恐也不會放過這樣空虛的機會,”許汜冷笑道:“若非主公此時要對敵曹操,焉要安撫這袁術,這袁術半截身子恐已入了土,別說曹操了,只要戰事一定,不管是主公,還是曹操,都饒不了這淮南之地。他還能守幾時?!”

小將道:“但願高順將軍能逢凶化吉,王大人能勸動孫策出兵。”

“孫策深恨袁術,出兵有望,只是這個劉表,”許汜道:“吾心中無有把握,他這個人,仁義雖有,然而少而無斷,內幃混亂,耳根子又軟,所以此事,還在於他的妻族身上。少不得要多準備禮物了,那蔡家人可貪得無厭!”

小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一路護著許汜往荊州去了。

徐州城中,曹豹在,貂嬋在,高順也在。

氣氛有些凝滯。

此時的戰局,是關鍵之時,他們三個人如今守著這個城池,晚上都是膽戰心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才肯睡的。唯恐有失。

曹豹道:“若是主公在便好了,只恐那袁術會出兵來圍,若被困,如何是好?!”

“曹大人稍安勿躁,女公子定有計策。”高順卻是淡定的很,“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曹豹看到高順篤定,心稍定了定,到底他給與的信心是在的。畢竟是高順啊。

貂嬋道:“吾已備下重禮在荊州府,許太守一到荊州便可活動開,只要說動了蔡夫人,劉表本就是個懼內之人,又無甚大志與主張,必然心動。荊州之事,絕大多數把握在蔡夫人手上,只要她一勸,事就好辦了。”

曹豹點頭道:“不錯,不錯,不可小看內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