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勸有用?!”呂嫻冷笑道:“對待猛虎,少不得要用鞭子先亂打一通再說!”

她舉了杯,道:“以茶代酒,敬公臺與兩位將軍,昔日真是難為你們了,事奉這樣的主公,以後,我爹的事便是我的事,倘若他再如此混帳,不通事內,我少不得要說一聲不孝。”

說罷豪放的一飲茶而盡。

三人也忙陪著喝了。

張遼一直靜看她言談舉止,此時放下茶杯道:“主公雖勇猛,卻一直被人所輕視,蓋因如此,若是女公子有勸解之心,我等少不得以後要多多勞動女公子了。”

呂嫻朝他拱了拱手,此時此刻,面對這些大將,她竟然覺得愧疚。誰叫她爹是呂布呢。

天意弄人,惆悵。

“上次深談之後,宮自思良久主公的出路,觀今天下群雄並起,不早圖之,必被人所圖,因此日夜憂心不已,因幾次三番未能問清女公子之志,故不敢妄言!”陳宮道。

“公臺請一舒高見!”呂嫻道。

“敢問女公子所圖是為群雄,還是為天下?”陳宮道:“若不問清,宮不敢舒己之見。”

呂嫻這才笑了,道:“當今天下,誰不想為天下之主,亂世出梟雄,漢氣數將盡,我父之才,若有大志,必可包寰宇內,囊括九州。”

“既是如此,主公出路只剩下一條。”陳宮道。

“願賜教!”呂嫻道。

“奉漢為王,建立基業,徐徐圖天下群雄。”陳宮眼睛亮著道:“漢氣數雖將盡,然一日漢不亡,一日便要奉漢,絕不可稱帝。”

呂嫻終於露出了笑意來,喜道:“公臺與我想到一處去了。不錯,除非哪一日曹操取代漢天子自立為帝,否則,我父便一日不能稱帝。”

陳宮也笑,道:“所以袁術此時有自立之心,是在尋死。”

槍打出頭鳥啊。

漢天子雖已成了吉祥物,但明面上,人人都必須要尊奉之而不能出這個頭。

“火候不至,誰敢有稱帝之心?!”呂嫻道:“便是曹操,至死也並不敢稱帝。”

這個陳宮不知,然而呂嫻知曉古今之事,卻很篤定。

陳宮的眼神之中頗帶了幾分知己的心情,眼神亮著繼續道:“主公雖有虎威,卻無虎志,又惡名在外,天下名士難以低首歸附,因而難以吸引賢士前來徐州,唯有另有他途……”

“公臺請慢!”呂嫻此時心情已經大好,這個陳宮未免也太令她驚喜了。

果然,以前的他只是被壓抑了大部分的才華,這才是他的實力,他的眼界。

陳宮一愣,只見呂嫻已是起了身,欲令人取紙筆,又嫌太慢,便道:“兩位將軍且借佩刀一用!”

張遼和高順早聽的耳朵都豎著,此時一聽,便忙各自獻上佩刀。

呂嫻拉了陳宮出席,笑道:“公臺,你我且各寫一行字,看看你我可曾想到一處去了……”

陳宮大喜,忙道:“敢不從女公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