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個八大爺的沒心沒肺。”魏士進笑罵。“我還說你少年老成,不懂人生真諦呢。”

封燊嗤笑:“人生真諦?你的人生?”

“得,我知道你想說你的人生我的人生和他的人生。但誰的人生,重要嗎?重要的,是態度。”

魏士進難得苦口婆心一次:“我可從沒說你的人生態度不對。事實上,當初我借我老爸幾百萬開了頤博,第一時間就是決定請你幫忙。知道為啥不?”

“因為我長得比你帥!”

“嗤~論相貌分值,我至少高你十分。十分制。”魏士進懟了一句就又回到正題。“其實就看你根本不像個年輕人,做事認真有規劃,而且從業經驗老道。”

別的同學勤工儉學,是做家教之類的不至於影響學業的工作。

而他確實去跑業務做銷售。週末或者晚上下課去做,甚至是在上課期間也去。

他甚至無法想象,封燊到底是哪裡來的能量——缺課不少,竟然從未掛過科。又能靠著打工支付了學費跟生活費後,還能存著十來萬。

他甚至沒法想象:那是人做的事嗎?

“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像個演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偏偏能給人一種很不錯的親和力。不管是管理公司員工還是做業務,都是不錯的人選。”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優點。”他其實就是奔著錢硬撐的。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你知道,你以為你說要辭職,我為什麼沒敢強留?我就是怕那天你就突然過勞死了……你之前的狀態有多可怕,你自己比我清楚。”

“當時,我就想著你是心累了,想休息一下,總有一天會回來。

“因為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那種甘於平淡的人。誰知道你竟然跟我說,要在哪裡過一輩子。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嗎?”

是:“你,拼命三十郎,封燊,要在鄉下隱居?你KID我?”

封燊略帶回憶,略帶苦笑:“拼命三十郎?如果換你,你願意有這樣的綽號?”

那是當時的同時背地裡給他起的綽號。意思是說:平均每個月拼命三十天。

“沒人逼你做什麼拼命多少郎。你做的,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那天你突然來跟我說,不想再拼命了。說實在的,我其實還挺高興你想通了。

“只是沒想到你從一個牛角出來,轉頭又進了另一個。”

魏士進笑著搖頭:“那有趣嗎?”

今晚如果不是封燊起了頭,他大概一輩子不會說這些話。

這會開了頭,他就覺得不吐不快。

“要不是你躲鄉下了也沒就真的隱居……”好歹弄出了個調味料,反而讓他們的事業有了飛躍的機會。“我就算帶著電棍去,也要將你電昏了帶出來。”

封燊靜靜聽他說完,笑著說:“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吧。”

“超嚴重的,你知道伐!”魏士進截口說。“看到沒有。”

他反手指著自己:“我現在做的,就是你之前做的事。管著頤博——比你那時還多了十幾二十個手下,業務比你之前做要好。

“按理說,我要比你之前更賣命更辛苦吧。可你看看我。你覺得我像是辛苦的人嗎?我甚至可以每天按時來這裡,找個人深入交流一下人生。

“交流什麼人生,你就無需理解。因為你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做人生!知道嗎?你總跟我說人生。其實你特麼的根本不懂什麼才是人生!!”

“……差不多就好了。”這是損他損上癮了是吧。

“怎麼?”魏士進乜眼瞧他。“你還不服氣呢……也就你了。擱別人去死,我也懶得說半個字。”

封燊頗有點無言以對:“……喝酒!”

本來是該輕鬆的場合,話題卻有些沉重。兩人默默喝完了一杯酒。

魏士進抬了一下蠟燭,再要兩杯。

放下蠟燭,很認真正經:“你今天到底受什麼刺激了?要不然你大概也會有那樣的頓悟。”

封燊抿了一下嘴,說:“今天其實是跟蘭莛歘一起去的。”

“那個蘭亭序?”雖然只記得諧音,但人魏士進卻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