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在屋裡的床上睡的正香,忽而被四喜和huā媽媽嚷嚷的聲音給震醒,幾乎是睜著眼睛看了她們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們兩個叫嚷的是什麼。

“姑娘快起來,老侯爺和侯爺夫人出事了!”huā媽媽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受了大刺激。

“奶奶,您別待著啊,主院裡都亂了,太太們都過去了!”四喜更是眼淚都淌了出來,那顫抖的樣子,儼然是神無主。

林熙被弄了個懵,扶著huā媽媽的膀子坐起身來,伸手拍著她們的兩個肩頭:“都給我閉嘴,安靜,喚個兩口氣,把話說清楚,到底怎麼了?”

huā媽媽和四喜都是大喘兩口氣,但說話的只有huā媽媽了,四喜儼然一副嚇壞的樣子,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

“剛才從門房一路喧譁到主院,鬧的雞飛狗跳的,我不知是什麼,趕緊往那邊去瞧望打聽,結果還沒走到,就碰上來傳話的丫頭,哭的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衝我就說了三句,然後就往別的院子跑了。”huā媽媽伸手捏著腦袋,顯然她這把年紀經歷的事也不少,嚇是嚇倒了,但也能強自鎮定下來。

“哪三句?”

“老侯爺和夫人出事了!各院子的人都快過去!太醫說老侯爺已經沒氣了!”huā媽媽學了出來,林熙的眉一蹙:“我的天,我們走!”

說走也並不是立時就能走的,再是著急上火,也得有個身份講就不能失了禮數,當下自是還得對著妝臺,抿上幾梳子。

林熙手腳利索的摘掉了頭上淺粉色絹huā,只抓了一把光溜溜的扇形素釵紮上頭,一轉身招呼四喜快走,就看到她那兀自發抖的樣子,立時挑眉略過了她。同那送上薄披的五福說到:“你跟著我一路吧,四喜留在房裡。”

當下一眾人出了屋,就看到轎子已經停在院子裡,林熙一愣。五福言到:“奴婢叫人準備的,奶奶是有身子的,顛跑不得,還是上轎吧!”

林熙看她一眼立刻上轎,一行人便急急的往主院那邊去。

轎娘們扛著轎子一溜的跑,林熙抬手抹著轎簾向外張望,但見進進出出不少人。都是臉色見白慌張,這心裡也揪在了一起:老侯爺已經沒氣了,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這是……,驀然間她想到了謝慎嚴這幾日怪怪的舉止存在的悲傷,還有他昨夜那莫名的一句話“明天過後……”

她緊攥了拳頭:不會,一定是湊了巧,是我想多了……

……

轎子落在主院口子上,林熙下轎扶著五福就往裡走。後面huā媽媽白著臉跟著。

一進了院子,就看到各房人馬臉色煞白與焦急的湊在這裡,更有幾個小丫頭在那裡無聲流淚的擦抹著。

“謹四奶奶你怎麼來了?”立在院屋門口的五房太太滕氏一眼瞧見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湊了過來:“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怎麼去知會了你來,你這正懷著,萬一有個什麼可怎麼辦?”

“五嬸嬸嚴重了,我這算什麼,哪裡有這邊重要,現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這亂亂地您快給我說說吧!”林熙立時拉上了滕氏的手。

“今個老爺子同老太太一道去的飄香閣吃飯,說約見了故人,誰知道怎麼回事啊,老侯爺竟毒沒了。沒了氣,這會兒老太太也還在屋裡,三位太醫陪著耗,也不知,能不能……”

“可這到底是什麼緣故?”

“那得等仵作查驗了說,聽太醫進去扎針催吐時說。老太太喊著是,是豚魚的毒!”

就這麼一會兒說話的功夫,院子裡相繼奔來了人,都是較近的幾房人,大家亂哄哄的又說了一遍,林熙才依稀聽到一個名字—裘嬤嬤。

“她已經送去了莊家,聽說她在那裡伺候著莊家賢兒奶奶的那個……哦,興哥兒!”

“她怎樣?”

“沒了氣了,從飄香閣裡抬出來時,就已經死了!”

“老爺子……”

“將送到府門口時,咽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