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是謝家的?”葉嬤嬤聞聽瑜哥兒言語,停撥了燈芯,扭頭看他,眼裡滿是驚訝。“桓哥兒告訴我的,還說他平時是個不惹事不鬧事,十分乖巧的人呢!”瑜哥兒一臉見鬼的表情:“真是邪門了,若他不是個鬧事惹事的,我因何與他結識,還稱兄道弟的,難道昨個是我發了白日夢不成?”

葉嬤嬤卻嘴角一勾,笑了起來:“你這糊塗的,他如何鬧事了?打架的事他可起頭了?還有那惹事,面具道袍遮身的,若不是遇上你,誰又知是他了?怪說不得還和你稱兄道弟起來,原是要封住你的口,至於不提謝家,想來他自己也知道,家門再高,也經不住是非,能出手固然是對,但能不惹禍上身才是真!”

葉嬤嬤的言語讓瑜哥兒眨眨眼:“惹禍上身?祖婆莫非說的是那個景陽侯的小二爺?”

“不是他又是誰?”

“謝家那麼厲害,竟也要忌憚著,這個景陽侯是不是也很厲害?”

“那是莊家的老祖宗厲害,為開國始皇立下赫赫戰功,才得了開國功勳,得了個世襲罔替,論起家資與厚重,可比不上明陽侯的。”葉嬤嬤說著眼裡閃現一絲輕嘲:“如今的景陽侯離開的其實不是侯爺,是侯爺的女兒!”

“女兒?那是怎麼個厲害法?”

“景陽侯府的大小姐便是宮裡的莊貴妃,昨日那個囂張鬧事的,可是這位莊貴妃的侄子。”

“原來是這樣,怪說不得那般囂張跋扈的!”瑜哥兒立時眼露厭惡之色。葉嬤嬤卻蹙了眉:“那個謝家的隨你躲了這裡來,可見著七姑娘了?”

“見了的,不過只是問了一句而已,七姑娘就回去了。”

葉嬤嬤聞言點點頭,不出聲的思量著什麼,末了搖搖頭,那樣子看得瑜哥兒好奇:“祖婆在尋思什麼呢?”

“沒什麼,他的身份還是別與七姑娘提起,就當沒這事,知道了嗎?”

“哦。好。”

“你日後自己謹慎些,他若自尋你,你就當不知底細的與他結識,他若告訴你了,也就正經八百的結交。不卑不亢,用不著上杆子的巴結,倘若他視你不見。你就當自己是路人一個,可別去湊,知道嗎?”

“放心吧,祖婆。我是什麼斤兩,我心裡有數。”說著去了一邊翻書。倒是葉嬤嬤眨眨眼,口低喃:“年歲上差著些,應不是他。”

……

林熙在屋內支著棚子,針走布紋正繡著一張huā好月圓的繡面。

這是嬤嬤給她的,說最好能趕在八月十五前繡出來,也能討個好意頭。

正在忙乎間,屋外傳來了鞭炮聲聲,林熙聞聲一愣,放了針:“什麼動靜?”

“像是前門處放炮仗呢,我去打聽一下。”夏荷說著出了屋。林熙則尋思起來:最近家裡也沒聽見有什麼喜事來著,怎麼放起炮仗來了?

半個時辰後,夏荷一臉喜色的奔了回來。人沒進屋就在院子裡嚷嚷起來:“好事,七姑娘。大好事!老爺升官了!”

說話間夏荷也入了屋,聽了聲的林熙自是開心:“你說什麼?我爹他升官了?”

“是,外面正放著炮仗呢,姑娘可要過去賀喜?”

“自然得去的!”林熙眉眼滿是喜色,立刻帶著人往正房那邊去了。

還未行至正房,一路上就見幾個姐妹都急急的趕了出來,大家說了兩句一併到了正房院落,但見三個哥兒也都在內了。

“你們也過來了,爹這會可高興的很吶!正在祠堂裡拜謝祖先呢!”長桓一見大家便說了起來,林悠立刻上前扯了長桓胳膊:“哥,爹升了什麼官?”

“哦,翰林院侍講!”

“侍講?”林悠眨眼:“去年不就是升的這個嘛!”

長桓衝她笑:“可不一樣的,聽起來雖名頭相同,品級卻升了,原先的是品,如今已是從五了,而且爹爹如今也不再是泛講,而是專給三皇子侍講了呢。”

“真的呀!”林悠一臉驚喜。

“父親這陣子交上了好運,終是恆通起來了呢!”長桓由衷而言。 “說的沒錯!哈哈!”林昌的聲音從院口而來,隨即他同陳氏眉眼皆是激動的喜色走了進來:“你們爹爹我,熬了這十幾年總算是熬出頭了!”

“恭喜爹爹擢升!”長桓當即帶頭,一眾兒女下跪恭賀,林昌很是高興的叫大家起了來,一併入了屋。

“這麼大的好事怎麼沒聽爹爹之前提起啊,要不是鞭炮響起,女兒都不知道呢!”大家圍坐在屋內,才落了座,林馨就開了。。及笄之後,她似乎得了很大的自信,整個人面對林悠時,都無形直起腰桿來,今日這樣的話更是自自然然的就說了出來,全然一副嫡女的範兒,若是以往,必是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