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

柳小江瞟了眼一旁正在觀望,但依舊難掩心中憤怒的武僧們,倒也不難猜測對方為何會是此等的糾結,無非就是在極力撇清道門與自己這個災厄的關係而已。

畢竟,自己之前曾是龍虎山的正一弟子,計較起來甚至還是在場這些道門弟子的長輩,可如今偏偏卻成了為禍整個世道的災厄,道門為求自保以清理門戶的態度參與進來,那也是應該的。

而且,他們也只能以清理門戶、下山除魔之類的面目示人,否則一旦讓人覺得這只是自己被逼無奈的選擇,事後也難免會讓一些其心可誅的傢伙抓住話柄。

留意到自己師父的眼神,任飛宇就算還有什麼話想說,也只能是一臉悻悻的閉上了嘴巴,根本不敢拿整個上清派的未來開一點玩笑。

隨後,

“師……嬴勾,還請收手吧,趁著自己還並未真正被泥潭所淹沒。”大鬍子見到自己的弟子不再多言了,於是便轉頭看向場中的柳小江,眼中多少還留有一些尊敬的說道:

“如果再繼續下去,天師府的名聲………可就不保了!”

“你是姓黎吧,倒是個挺特別的姓氏,我之前在山上的時候對你有印象,不過四十便已繼承了上清派………也算是個罕見的天才了。”柳小江面色平靜的望著這位姓黎的道士。

“畢竟,符籙這種東西,製作就需要開壇做準備,更需要選擇一個適合的日子,一般來看也確實是難以前行的道路。”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說到這裡,

柳小江抬起了自己這隻貼著符籙的小臂,而後隨手便將上面的符籙給撕了下來,“符籙這東西終究只是外物,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很有限,符籙一道………從一開始就等於是限制了自身的可能。”

“雖說正一也是符籙派,但主修符籙………早已不是正一仍在堅持的道路了,未來如果還想在修行一道上走的更遠,我勸你最好像是正一或者全真一樣,把符籙與法器之類的東西都當做輔助。”

“畢竟,只有自己的拳頭足夠大,才有可能做到以力破法這種事,不然遇到比較特殊的情況,你們也就只會被人牽著鼻子走,唯有自身的修為………才不會在任何時候背叛自己。”

“……還不打算收手麼?”黎掌門眼看著柳小江,將自己那幾道用於封堵經絡的符籙撕下,眼神深處也不免隨之閃過了一絲心痛。

那幾道符籙可不僅僅只是一般用於封堵他人經絡的劣質品,而是他遵循於符籙一道在難得的吉日開壇所得之物,不僅在功效上遠比一些劣質品更為強大,甚至還帶有著些許來自於仙神的恩惠。

對於一些邪祟般的異常存在,也足以造成不可逆轉的巨大傷害了,結果看起來卻好像沒能影響到柳小江分毫,而這………可就有些超出他原本的預料了。

外面不是都說嬴勾不太可能是傳說中的那位,但卻很有可能與殭屍這種生物密切相關麼?

那為何自己這種專門用於對付邪祟的符籙,在嬴勾身上居然還起不到任何一絲的作用?!

“呵呵,難道非要我把話全都明說,你們才能理解我的意思麼。”柳小江無奈道。

“黎掌門,難不成都已經這麼大了,還不知道有時候對問題的避而不談,本身其實就已經能夠算是一種回答了麼。”

“讓我收手……”

“這不就等同於是讓我自絕退路麼,別忘了事情發展到眼下這種地步,已有多少人命為我的計劃鋪平了道路,讓我收手………難道就憑你上清派的三言兩語,還有這幾道不明所以的符籙麼?”

話說至此,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上清派眾人,道:“在諸神退散、妖魔註定橫死的今日,符籙這種東西早就已經開始沒落了,何況幾十年前還出現了通天籙這種東西。”

“你上清派的符籙傳承再強,還能強的過八奇技之一的通天籙麼,之前我在碧遊村幫你們處理掉的那個傢伙,為什麼會選擇從你茅山跑出來去修煉邪法?”

“說什麼傳承嚴謹……”

“那傢伙雖說本身就是個人渣,但一直在你們茅山幹了多少年,也不過只得了幾道普通符籙的傳承,此事………也足以在側面證明,就算是你茅山上清一脈,也難以繼續維繫符籙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