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宣老爹那讀書人的酸儒性格,女人就是處理內宅事情的,不聽話的女人絕對不行。

也不知道他到底娶的是妻子,還是丫鬟?

或者,在宣老爹的眼裡,這兩者是沒有區別的?

“餓了就餓了,你現在不就正在吃嗎?用得著不好好做事?”梅氏很會忽略重點,強調別人的不是。

實際上,梅氏也並非故意的,宣老爹都開口了,她不敢陰奉陽違的。

昨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大家都很忙亂,宣雲錦自己都沒提,梅氏哪裡還會記得?

不過,宣雲錦竟然在這等著她呢,梅氏橫了她一眼,真恨不得鍋鏟落到宣雲錦枯黃的頭上。

這死丫頭,現在還知道還嘴告狀了?

這一頓兩頓不吃,會死麼?

梅氏純粹站著說話不腰痛,一天才兩頓,有本事不要給自己女兒加餐啊!

更加別提兒子和夫君的要求了,餓了要吃點東西能有多難啊?

宣雲錦其實很懷疑,若沒有自己和兩個外人兒媳婦,宣家的吃食頓數,一定是不限量的。

“怎麼沒好好做事了?灶裡的火早就熄滅了,我不懂烙餅子啊,以為是娘要烙得軟一些才這麼久沒撈起來。”宣雲錦淡淡的說著,卻說明了很多事情。

餅子糊了是梅氏自己沒來得及撈,怪誰呢?

而且,餅子是時間越長越硬的,宣雲錦故意這麼說是表示她真不懂。

梅氏雖然掌管了幾十年的廚房,實際上還真沒有什麼手藝,早上或者上午這一頓,不是餅子就是饅頭,或者窩窩頭。

烙餅子,經常還是需要一些油葷才做的。

其他時候只會放一點油,將菜倒下去,就摻水煮熟。

華夏美食那麼多技巧,她似乎就只會這一種。

不怪宣家的人每次出去,都覺得外面的菜式特別美味,真難為宣老爹和幾個兒女吃了這麼多年。

梅氏張了張嘴,有些呆愣,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宣老爹皺了皺眉:“行了,糊了就糊了,以前也不是沒吃過糊的,值得這麼大呼小叫?”

說吧,深深的看了宣雲錦一眼,甩袖離開。

站在這廚房門口就渾身不自在,宣老爹可沒心情陪兩個人扯。

梅氏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恨恨的瞪了宣雲錦兩眼,倒也不敢再開大嗓門。

宣雲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掃了一眼碗裡黑糊餅子,忍不住嘴角勾起,由衷的佩服宣老爹那奇異的口味,竟然連這種東西都能吃得下去。

看見宣雲錦的動作,梅氏才注意到她還穿著唯一一套門面冬衣:“要死了,幹活兒你還穿這麼好的衣服,弄髒了洗,可沒那麼快乾,等過年看你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