僱工回道:“晚上到亥時鹽場就停工了,大家都要回去休息兩個時辰,這段時間內,鹽場就剩我守著的。”

“我當時就蹲在大鹽池後面打盹,迷糊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說話聲。”

“然後我就看到了峰公子和一位面生的公子進來說話,兩人站在鹽池邊上,不知道說了什麼,就爭吵了起來。”

劉子峰渾身發抖,汗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餘光不停地衝著停在牆邊上,並排放著的三門寒光閃閃的鍘刀看去。

劉雲生和鄭瑜的頭,都被這門狗頭鍘給斬了的。

“然後呢,”周巖接著問道。

僱工回道:“我不敢上前,又怕貴人以為我偷聽,所以我走遠了一點,大概過了一刻鐘,我以為兩位公子走了就回來了。”

“然後,然後我就看到……”

僱工很緊張地看了一眼劉子峰。

“看到了什麼?”周巖追問道。

僱工回道:“我、我就看到峰少爺揹著另外一位公子出去,我、我當時以為那位公子生病了,所以峰公子好心揹著他。”

“你沒有上前去看清楚?”周巖問道。

僱工搖頭:“貴人的事,我們不敢多問。如果貴人不喊人,不讓人來幫忙,我們是不能上前去打擾的。”

“嗯。”周巖接著道,“那麼,你可記得當時的時間?”

僱工回道:“當時、當時大概亥時三刻左右。”

周巖又道:“當時他揹著的人什麼樣子?”

僱工想了想,回道:“好想睡著了,我、我也不知道,因為離的太遠了,中間隔著兩個鹽池。”

周巖問完了,僱工回答的很順暢,他心裡漸漸又了底,很得意地朝杜九言看了一眼。

杜九言衝著他豎起個大拇指,讚揚道:“厲害!”

周巖眼皮子一跳,目光閃爍,接著道:“從鹽場離開後,劉子峰揹著劉佑鵬回到學堂。當晚值夜的人,則是小廝關羅。”

“或許他有小門鑰匙,從圍牆爬進在裡面開啟鎖開了門,將劉佑鵬弄進來。又或者,是關羅直接給他的開的門。”

“關羅現在已經死了,從他口中無從得知,只能詢問兇手。不過,是誰殺的他,卻有推論。”

他說著微頓,正要說話,劉永利打斷他的話,抬手道:“他如何進的城?”

鹽場在城外,想要進城總有人看得見。

“他從南門進,”周巖道,“雖繞的遠,可有馬車也很簡便。”

南門是在劉氏範圍內,一直都是不關門的,因為城外就有大海作為天然屏障,多少年來都很安全。

這一點,倒也不是周巖胡編,升龍人都知道的事。

“你繼續。”劉永利道。

門外,庶民們開始小聲議論,有人低聲問連伯:“他說的這麼清楚,還有人證,那……那杜先生是不是要輸了?”

“不知道。”連伯也很擔心,“等會兒看杜先生說什麼吧。”

“要是他們查到的兇手是一個人呢,那先說話的人,豈不是佔了先機。”

“那杜先生和王爺是不是要離開安南了?”

“那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