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裴盈打量著他,“張開嘴?”

喬墨直抖,道:“你是仵作,又、又不是大夫。”

“我現在是大夫,不過你要是不給我看,等會兒就需要我這個仵作了。”

喬墨乖乖張嘴,裴盈看過後,道:“有一種人吃海貨會這樣,我去找大夫給你開藥,你趕緊吃了。喉頭腫這麼大,一會兒呼吸就能會被堵住。”

“堵住呼吸,我會死?”

裴盈點頭。

“玉琴,”喬墨淚眼汪汪地去找鄭玉琴,“我要死了!”

鄭玉琴噴了一口酒在磨刀,回頭看了他一眼,頷首道:“沒關係,你死了以後我會送你回家鄉。”

“玉琴,你好狠心。”喬墨嬌滴滴地黏著鄭玉琴,她去哪兒他跟到哪兒。

魯念宗嘆氣,搖頭晃腦地回去睡覺,趴在床上翻看他的寶貝七十二式。

第二日一早,杜九言和桂王、以及韓當、顧青山……一行人七八個人,開道塔塔寺。

塔塔寺在海邊不遠,還沒到跟前,竇榮興就指著前面望不到頭的空地,道:“這裡都是塔塔寺的地了,還有後面的海域,也是他們的。”

寺廟很大,圍牆足有半丈高,上面還捆著許多帶刺的荊棘。

此刻,廟門是開著的,許多香客進進出出,廟中香菸也是嫋嫋騰空,很是熱鬧。

廟中分三殿,從寶殿開始往後走,過了第三座殿以後,就是後院。後院則又是一層門,據竇榮興說,那些僱工們就關在後院裡做事。

“找方丈聊一聊。”

顧青山找了個小沙彌,讓小沙彌去請住持方丈。

過了一刻,一位四十出頭油頭粉面的穿著袈裟露著半個肩膀和胳膊都中年男子出來,他快步而來,衝著桂王和杜九言行禮,道:“不知道大周的王爺和王妃駕臨,有失遠迎,失禮了。”

他說著,看到了竇榮興和錢道安,面色微微一怔,想到昨天轟動整個升龍的鄭瑜殺父母案。

想必,這兩位訟師是桂王妃麾下的訟師了。

“大師如何稱呼?”杜九言問道。

“老衲玄妙。”他道。

“明人不說暗話,我們今天是為藤鴻和他的六位同鄉而來。不知道因何事,玄妙大師要將他們扣押?”杜九言問道。

玄妙回道:“老衲不敢隱瞞,實在是因為這七個人手藝太過粗糙,又毀壞了我們兩座佛像。”

“佛像乃佛祖之身,他們將佛像損壞,這就是對佛祖的不敬。”

“所以,為了幫他們贖罪,老衲便給他們機會,留在廟侍奉佛祖、懺悔,以求佛祖寬恕。”

這話說的還真是冠冕堂皇,杜九言道:“大師有心了,那他們什麼時候才能贖清罪孽呢?”

“這要看佛祖的意思了,小孽兩三日,大孽三五月十多年也不無可能。”玄妙道。

杜九言點了點頭,看著來往的香客,又揚眉和玄妙道:“贖罪要出自真心自願,他們願意贖罪就贖罪,不願意的話,這贖罪也就沒什麼意義了。”

“大師問他們意思了嗎,他們願意留下來贖罪嗎?”

玄妙一笑,道:“他們自然願意。洗清一身罪孽,誰會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