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榮興特別的生氣。

“塔塔寺的方丈太不講道理了,我們去交涉了幾次,他們不是趕人,就是關門。”

“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出家人。這哪是和尚,分明就是強盜。”

杜九言凝眉道:“他們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扣著人不放?”

“是!我說我要去府衙遞訴狀,他們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在安南,沒有人能處置和尚,哪個家主都不行。”竇榮興氣憤地道,“您是沒看見他們的嘴臉,我這好脾氣,都被逼成燥脾氣了。”

還真是拽啊!杜九言問道:“那現在扣著的人在做什麼?”

“還在做事,說要不然就賠錢,要不然就在廟裡做工,直到做夠的工錢,能還清了佛像的錢。”竇榮興道。

“多少錢?”桂王披著衣服出來,凝眉問道。

竇榮興回道:“一座佛像,說要賠一萬兩銀子。”

“這就是想扣著這些人,做免費僱工了。”桂王問道,“除了被扣押的六個大周工匠外,可有當地的百姓?”

竇榮興點頭,回道:“那可多了去了,我雖沒有進去看過,但藤鴻說了,塔塔寺裡一百多個和尚,八九十個僱工,這一次包括他們六個工匠外,一共將近一百人都在裡面。”

“幾乎都是因為要賠償這個那個的損失,將人扣在廟中做事不給工錢。”

“前面還有人被打死了。”

“這些僱工是庶民吧,他們的家主不管?”魯念宗問道。

竇榮興搖頭,道:“塔塔寺在升龍是最大的寺廟了,他們四周圈佔了許多地和海,沒人敢管。”

“那些家主們,一般不會和他們翻臉,一是安南人信佛,家主們心中有忌憚,二則是因為,塔塔寺再橫,爭奪的也只是尺寸地方和壓迫百十個僱工庶民,家主們日理萬機,根本不會管這些小事。”

“倒黴的,最後還是這些被扣押的庶民,天天吃不飽還要不停的幹活,家回不去不說還可能丟性命。”竇榮興道。

杜九言聽著,眼前浮現的不是一座恢弘莊嚴的廟宇,而是一個佔山為王的土匪寨!

“藤鴻呢,還在廟中周旋?”藤鴻就是來找三尺堂的工匠,他還有六個朋友,如今都被扣押在塔塔寺。

竇榮興道:“他在塔塔寺廟外的一個村子裡賃了一間屋,等著機會進去。”

“先讓藤鴻遞交訴狀。”杜九言摸了摸下巴,揚眉笑了起來,“這個案子,有點意思啊。”

竇榮興瞪眼看她,道:“哪裡有意思?”

他怎麼沒覺得有意思。就感覺跑了兩三天,肚子都要被氣破了。

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無恥無法的人。

“有意思的事,得有意思的眼睛去發現,你不行,水平太次了。”杜九言負手跺著步子,道,“別急,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去會會!”

魯念宗拍手,興奮地道:“是不是要打架?”

他一說打架,鄭玉琴一陣風似的躥進來,興奮地問道:“要打架?這不能少了我。”

“公雞之家啊!”杜九言指著一個兩個,“就知道鬥勢,我們應該學會智取!”

“為什麼是公雞?”鄭玉琴道。

“因為雞沒腦子。”魯念宗咕噥著,一臉的不滿,“言言,我很聰明的。”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

晚上,大家夥兒坐了兩桌,敞開肚子吃了一頓海貨。喬墨不知道吃了什麼,長了一身紅疹,又癢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