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妾室在府裡和姐妹吵嘴,挺著八個月的肚子跳河了,他著人撈了很久也沒有撈著屍體上來。本來他是不記得了,但是這回桂王寫信問她,韓太妃也寫信問他,他就想到了這個妾。

回憶了一下,要是那個妾沒死,孩子怎麼著也有個十一歲了。

不過,如果妾沒死,她怎麼可能不回來,她一個女人在外面沒的活路。

想到這裡,寧王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韓太妃道:“你和九江王還有桂王可能都沒事。”

寧王點頭。

“不過,你還是要和桂王多走動,以防萬一。”韓太妃道。

“母妃,您就是不吩咐,我和墨兮也是要走動的,我們兄弟幾個向來都很親近。您別這麼想,有的話說的太透,就沒有人情味了。”寧王道。

韓太妃嘆氣,摸了摸兒子圓嘟嘟的臉,“你啊,一天天就知道吃喝玩樂,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母子兩人說了幾句,殿內的嬤嬤進來報,“王太妃來了。”

“她說什麼你聽著,她也不是庸人,還是有幾分道理的。”王太妃道。

寧王應是。

……

杜九言指了指院子裡,低聲和宋吉藝道:“除了不要打死,可勁兒打。”

“嗯。”宋吉藝道:“我、我、我這次、這、次回、回家去,帶、帶、帶他、他一起。”

杜九言頷首,“子不走,捆住拖走。”

宋吉藝點頭,冒著腰和喬墨一起蹲守在宋吉昌和申道儒幾個人待的院子門外。

杜九言離開,再幾條巷子裡晃悠了一圈,不知不覺走到進榜衚衕,她想到死去了袁義。

袁義的屍體,明天就由談氏送回老家入土安葬,天氣太熱不能再放了。

但杜九言心裡一直有奇怪的地方,就是在他們離開以後,是誰來過這裡。

跛子去黑道打聽過,當天晚上,這一代附近沒有正經的偷兒出沒。

也就是說,進袁義家中偷東西的人,不是道上掛名的盜賊,很有可能是個路過的人,或者,是個業餘的盜賊。

誰呢?

她站在院子門外,因為談氏不敢回來,所以院子門鎖了。

“在幹什麼?”跛子從巷子的另外一邊走過來,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長長的,他面容背對著光,一張俊俏的臉,一半明亮一半暗淡。她道:“我在想袁義之死。”

“盜賊沒有找到,所以你放不下是嗎?”

杜九言點頭。

“我著人還在找,會有訊息的。”跛子朝巷子那邊看了一眼,“你讓宋吉藝去抓宋吉昌了?”

杜九言點頭,“我讓他先打一頓,再把人捆著帶回來。”

“救他一命,我也造個七級浮屠。”

跛子失笑,“你要在這裡等?”

“不用,我準備回去。”杜九言看著他,他道:“那一起吧。”

兩人穿梭在巷子裡,走的不急不慢,跛子問道:“你……要一直住在王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