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德全搖頭,“成天閉著眼睛。”

“去看看。”杜九言和單德全一起去了牢房。常柳一個人在裡間,被困住手腳躺在炕上,嘴裡塞著白布,人一直閉著眼睛,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是什麼原因讓他變成這樣?

“常柳。”杜九言道:“殺人的感覺,怎麼樣?”

常柳眉頭蹙了蹙,睜開眼看了她一眼,又重新閉上,“我討回公道,我做的都是對的,你這樣的會受到報應的。”

“你的公道,就是毀了戲班?”

常柳道:“是!”

“那你得到所謂的公道了嗎?”杜九言問道。

“就差一步。”常柳怨憤地看著杜九言,“如果不是你我就能得到我的公道了。”

杜九言點頭,“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常班主?”

常柳冷笑,倔強地道:“折磨一個人生不如死,比殺了他還要痛快。”

原來如此。

“那你好好活著。”杜九言含笑道:“秋審已經過了,你還有一年的時間慢慢思考你的人生。”

常柳瞪著她。

杜九言彎腰,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常柳一怔滿面錯愕,“你、你什麼意思?”

“要告訴我嗎?”杜九言道。

常柳抿著唇,忽然冷笑起來,“你想多了,我沒什麼要告訴你的。”

杜九言不和他說了,招呼單德全,“走吧。過兩日杭家班重新開鑼登臺,記得喊你的兄弟們去捧場啊。”

常柳氣的在後面嗚嗚咽咽地喊著。

“好。”單德全道:“杜先生,您剛才和他說了什麼?”

杜九言搖頭,“我想知道,他殺人的手法在哪本書哪個戲本里看到的。”

“哦。”單德全道:“杜先生要去查閱戲本嗎?”

杜九言道:“等我去問問常班主就行了。”她說著去了杭家班,常班主在和鬧兒還有花子說戲,孩子們在院子裡練功,見她進來,常班主迎過來道:“兩個小哥的戲功很紮實,很有天賦,現在只要把身段和走位過了,戲詞記熟了就能開臺了。”

杜九言驕傲地看著鬧兒和花子。

兩個人羞澀地看著她,鬧兒道:“九哥,那天……那天您別來聽。”

“為什麼?”杜九言道:“我家鬧兒和花子要登臺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也是要來的。”

鬧兒紅了臉,“我怕我唱不好,給您丟臉。”

“不會!”杜九言道:“就算唱不好,也只能表明你進步空間大,我期待你更大的進步。”

鬧兒看著杜九言笑了起來。

“常班主,”杜九言問道:“有什麼戲文裡,有蘇八娘那樣的殺人手法?”

常班主一愣,想了想到:“沒有!文戲和武戲都沒有,我能肯定。”

“杜先生是在想柳兒為什麼知道這個殺人的手法?”

杜九言頷首,“雖然案子結了,但是我還有疑問。”

常班主也不知道,一臉的納悶,“難道是有人教的他的?可是他成天在戲班裡,誰會教他呢?”

“慢慢查吧。”杜九言道:“總會有答案的。”

常班主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