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的,伯母,您拿回去吧,我老公有錢,讓他買就行。”傅清韻繼續推拒著,心急之下都把肖揚給搬出來了,但因為她的腿還沒好利索,起床很費勁,就算再心急也沒辦法把紅包塞回到藍美翠的手裡。

藍美翠站在床尾的位置朝傅清韻擺了兩下手,嘴裡說著“你拿著你拿著”,然後又拿出手機點按了兩下,猶豫著徵求傅清韻的意見,“清清呀,伯母能給你拍張照嗎?”

傅清韻握著紅包的手頓了頓,疑惑著反問回去,“為什麼?我沒化妝,還穿著病號服,拍出來不好看。”

“沒別的意思呀清清,你可別多想,就是吧,伯母已經很久沒見你了,這次一見呀,伯母就捨不得走了,但為了生意又不能不走,所以伯母才想拍張照片存在手機裡,想你的時候好拿出來看看。”藍美翠緊緊握著手機,一臉期待地看著傅清韻,小心翼翼地問她,“行不行呀,清清?”

也不是不行,一張照片而已。

藍美翠那幅小心翼翼徵求她意見的樣子看得傅清韻極為不忍心,她只好快速攏了攏頭發,整了整病號服的領子,又把兩根手指豎在臉頰旁邊,然後一歪頭,笑著對藍美翠說,“美翠伯母,您拍吧,記得把美顏開啟。”

“好呀好呀,伯母用白皙模式好不好,一定把我們清清拍得漂漂亮亮的!”

給傅清韻拍完照片後,藍美翠和祁仲就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或許是看到傅清韻真的沒事讓他倆寬心了不少,走的時候他倆腳步輕快臉上掛笑,好似又回到了七年前的樣子。

但那五千塊錢始終沒能還回去。

傅清韻把寫著吉祥如意的紅包翻來覆去看了兩遍,之後拿出手機給她媽媽發了一條微信,先把祁練的爸媽來醫院看過她的事情說給她媽媽聽,又說了他倆強制性地給她留了五千塊錢,最後委託她媽媽把錢還給人家,為此她還給她媽媽轉了一萬塊錢過去。

“你沒給你美翠伯母甩臉子吧?”傅清韻的媽媽不習慣打字,直接給傅清韻發回來的語音訊息,問話時的語氣倒沒有多焦急,反而多了一絲憂心忡忡的感覺。

聽得傅清韻略無語。

當然沒有啊,她倒是想甩呢,但那也得情緒到位才行。

她又不記得祁練劈腿的事情,腦子裡有關祁練的記憶還都是冒著粉色泡泡的,就這種情況,怎麼做到甩臉子給祁練的爸媽啊……

再者說,沒和祁練談戀愛之前她就喜歡去祁練家玩,每次去都要央著祁練的媽媽給她做糖醋魚吃,而祁練的媽媽次次都會給她做。

她們的關系那麼融洽,她怎麼可能那樣對她,那不成小白眼狼了麼。

傅清韻的手指在手機螢幕上輕點了幾下,突然眼珠子一轉,便和她媽媽開起了玩笑,“怎麼可能給她好臉色,當年她兒子可是把我給甩了呢。”

“你這孩子,她兒子是她兒子,她是她啊,這些年你美翠伯母可沒少向我打聽你的情況,人家可關心你了,你別不識好歹啊我給你說。”傅清韻的媽媽又回了句語音過來,語速又急又快,傅清韻都能想象的出來她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她聳了聳鼻子,繼續拱火道,“父債子償唄,不都這麼說嘛。”

“要我說就算祁練有債,這些年你美翠伯母也替他償完了,你看看他們兩口子都成什麼樣了,一個個累得就跟那骷髏架子似的,叫誰能忍心再繼續責怪他們。”

傅清韻想說累成那樣也不是為了我累成那樣的,關我什麼事,祁練欠我的,別說他們老兩口了,就是祁練親自來償還,這輩子也償還不完的,但是一想到她並沒有那段被劈腿的記憶,這樣滔天的恨意始終升不起來,只能過過嘴癮罷了,於是便嘆了口氣,順著她媽媽的話往下說,“行吧行吧,您說償完了就償完了,反正我也不記得我那時候難過成什麼樣子了,您覺得能彼此抵消,那就按您的想法來,以後我再也不給美翠伯母甩臉子就是了。”

傅清韻這邊退了一步,她媽媽那邊卻又猶豫上了,支支吾吾著對她說,“那…那也不能這麼說,媽媽當然更心疼你啊,但是清清,你說都過去這麼久了,什麼樣的傷心事忘不掉啊對吧,忘了他吧閨女,咱都往前看,前邊的風景好著呢!”

忘了他。

簡簡單單三個字說出來多容易,但誰能告訴她怎麼忘呢?

她是她,她又不是她。

此時的她是肖揚的妻子,是肖燦燦的媽媽。

但此時的她還是祁練的女朋友呢,正和祁練處在熱戀期裡!

她找誰說理去……

哦,你們一個個都說祁練劈腿了,那他就真的劈腿了嗎?可是這對於她傅清韻來說就是無圖無真相的謠言啊,讓她怎麼相信?

除非祁練出現在她面前,當著她的面兒再表演一次劈腿的戲碼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