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清楚,也沒打算去想。

“我去處理一下傷口。”阮雲琛隨口說了一句,腳步不停,朝臥室走去。

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伴隨著木地板的輕微咯吱聲。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阮秋的目光。

他站在幾步之外,眼神沉靜,神色裡卻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堅持。

“我幫你。”他說。

“不用。”

阮雲琛微微皺起了眉,繼續轉身往前走去,腳步卻比剛才稍稍快了些。可她剛走到臥室門口,便感覺到身後那道沉穩的目光還在追隨。

肩胛骨處的傷口隱隱作痛,她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卻依舊沒有回頭。

阮秋站在那裡,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拉扯,像一根被拽得緊繃的繩子,誰也沒有率先鬆手。

阮雲琛抬手按了按額角,語氣不見起伏:“不用你管。”

阮秋還是沒有開口,腳步卻緩緩靠近了一些。他身上帶著淡淡的夜風的涼意,站定後只是垂下眼睛,輕輕拽過了一張椅子,把它推到她身邊。

“你那個位置,自己夠得到嗎?”阮秋的聲音卻平靜得讓人無法反駁。

阮雲琛頓住了。

肩胛骨後面,確實是一個她反手也夠不著的地方。可這個位置又……阮雲琛沒有繼續想下去,轉身看著阮秋,目光裡帶著一絲警惕。

“坐下。”阮秋沒有給她繼續拒絕的機會,直接將她按到了椅子上。

“阮秋——”阮雲琛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惱怒。

“別動。”阮秋輕車熟路地從她的衣櫃裡拿出了藥箱,低頭翻出了碘伏和紗布,快速瞥了她一眼,語氣認真得像在訓話,“不管你在想什麼,你得先處理傷口。不然感染了、化膿了,後果比你能想象的更麻煩。”

阮雲琛噎住了。

想什麼......還能想什麼。

想他為什麼別告訴她他就是a,想他為什麼非得披著a的皮來,想他到底什麼時候變得能用這種口吻和她講話。她還想了一點更實際的——想他要怎麼處理這傷口。

那可是......那可是在後脊那邊。

難不成,是要掀開衣服?

就在這個念頭冒出來的同時,阮秋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姐,你不把上衣脫了,我怎麼給你處理傷口?”

阮雲琛腦子瞬間一空。

“阮秋——”她扭頭看向他,眼神裡帶著一點惱怒和警惕。

阮秋卻一點沒被她的目光嚇住,手裡已經開始利索地拆紗布包,表情認真得像是在準備一場小型手術。

他沒抬頭,語氣平靜得像是他們在討論天氣:“不脫的話我沒辦法處理傷口。”

阮雲琛咬了咬牙,猶豫了一秒,手指卻已經伸向了衣服下擺。

她試著伸手去夠自己的衣服下擺,卻被拉扯的疼痛硬生生地逼停了動作。肩膀和後背像是被細密的針刺一樣,每一寸牽動都能放大傷口的刺痛。

阮雲琛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手停在半空中,怎麼也動彈不得。

背脊的傷最是要命。

以前也不是沒受過這樣的傷。小時候不懂事,拿瓶酒精往傷口上一灌,繃帶胡亂纏上去,能遮住血就算完事。那時候連痛都顧不上喊,畢竟日子比傷口更疼。

後來,她學會了怎麼保護自己,警校的時候有校醫,任務中有醫院,一切按規矩來,反倒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