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娥進來,謝時潯便將視線投在她身上了。哪怕她不想注意都忽視不了。

沈娥偷偷瞧著他的反應,心中有些打鼓。可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又頓時挺起揹來,心中的畏懼散了些。

她端起盤子裡的銀耳蓮子粥,後朝謝時潯信步走去。

兩個人,卻只端了一碗蓮子粥,連表面樣子都懶得做。周子珂瞧得腦門一抽疼起來。

謝時潯見她端著碗過來,這才微微挑了眼尾,心下有些意外。

雖說這幾日以來,他二人的關系愈發深厚,左右也只差捅破那層窗戶紙,可誰也不急。沈娥也絕不會在外人面前與他如此親近。若是他平日裡與沈娥當著下人的面胡鬧一番,她定是要羞紅了臉,最後躲上幾天。又得讓他四處搜羅下值錢的物件兒,才能把人給勾出來。

如今周子珂仍在身側,沈娥卻不似平日裡的保守,親自端著碗盞來到她身側,若是說她未有所圖,謝時潯是萬萬不會信的。

沈娥來到她跟前,便低低喚了一聲“夫君”。嗓音柔的似水,叫一旁的周子珂都調笑的看了過來。

謝時潯喉中微幹,垂眼瞧著堪堪到他胸前的女子,嗓音微啞,低低應了下。

沈娥早就被周子珂調笑的視線惹得耳垂燙紅似血,好不容易湊到謝時潯跟前,聽見他暗啞的聲音,不由得心尖一跳,登時有些歡呼雀躍起來。

心底不免得又多唾棄自身幾分。

不過是幾日未見,如今說上一句話,便如此守不住。真真是失了女兒家的矜持。

這般想著,沈娥面上的溫度才稍稍淡了些。試探的舀了一勺蓮子粥喂到謝時潯跟前,道:

“夫君,這是我命人特意為你熬的蓮子粥,你嘗嘗好不好吃?”

謝時潯一直垂眼瞧她,如今她話落,他卻沒接聲。

沈娥遞過去的勺子收也不是,伸也不是。就生生那麼擱著,叫她進退兩難。

沈娥一時間有些羞惱,正要出聲,謝時潯卻已經彎腰將唇湊到勺子旁邊,一點點將勺子上的蓮子粥舔飭幹淨。

沈娥一愣,看得入迷。可很快她便反應過來,在謝時潯即將撤走的下一刻,猛的伸手拉住眼前人的寬袖,湊到他耳畔低語道。

“夫君,我不喜端王,你往後,可否少與他來往?”

聞言,謝時潯眼尾微微向上一扯,原本溶在一處的鬱色盡數消除,隔著沈娥的幾縷發絲與端王對視。

原本還在一旁的哂笑的周子珂,因著沈娥這句低語,面上的笑意徹底淡了,只能直勾勾的盯著沈娥的後背,像是生生要將她後背盯的鑿出一個洞來!

“好,夫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乍然聽到這句話,沈娥微愣。指尖的力道一鬆,謝時潯便直起腰。趁著她發愣接過她手中的碗盞,放在案桌上的盤子,又抬手朝她鼻樑上輕輕一勾,有些寵溺的揚唇。

一時間,沈娥被撩的不知西東,面頰飛上一抹緋色,耳垂更是燙的厲害。也顧不上身後那股明顯灼熱的視線,匆匆道了一句“我先出去了”便疾步朝書房外走去。

“吱啦——”書房門緊閉,一切重歸於平靜。

謝時潯端起碗用勺子一點點舀淨,吃完。最後對上的便是周子珂過於哀怨的視線。

謝時潯將碗盞放好,抬眼過去。周子珂便怒氣沖沖的開了口。

“謝瘋子,我什麼時候招惹你那寶貝夫人了?要這般擠兌我?”

“你不知?”

“我怎會知曉?”周子珂眉眼緊皺,心底不岔疑道。

“你與那王家的二小姐是何關系?”謝時潯也不點明,只是涼涼瞥他一眼,彷彿隨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