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長公主 “乖” “今晚孤到你房裡”……

“你……你怎的問起這個事兒?”朱婆子聞言,眉角微皺,抱著虎兒的力度倏然緊了點,“這是貴人的事,我們可別摻合。”

“你不摻合,可我摻合了!”沈娥抱手挺身站著,嘴上譏諷,心卻在看到朱婆子的反應後陡然沉下去。

狀元郎尋私媒說親,果然不簡單。

朱婆子有些急了,顧不得懷裡還抱著虎兒,急忙朝沈娥上前一步。許是心中念恩有愧,哪怕是隱秘也說得開明:“咱們如今這狀元郎,早就被當今長公主看上了!上頭專門給官媒施壓,現今這京城裡的官媒,不管大小出名與否,皆是不敢碰那狀元的婚事的!”

原是如此,這狀元好算計!

沈娥斂眉,眼底的神色漸深。

朱婆子絮絮叨叨說完,見沈娥沒了反應,心中尬意漸生,眼垂著不出聲。

“今日後我們扯平了!”

倏然,沈娥冷聲撇下一句。

聽言,朱婆子猛的抬頭,卻見眼前人不知何時早已跨過癱倒的桌椅碎瓷,走到門邊去了。

顧不得再想,立刻補上一句:“沈媒人,你是個好人!千萬別沾上那狀元的婚事了!”

“晚了!”沈娥沒回頭,只隨意向後擺起手,“我早應那狀元說好婚事了。”

朱婆子沒再應聲。

沈娥一路從小院裡走出來,

即將穿過烏黑潮濕的巷子,再次撇過帶水汽的蕉葉。

朱婆子提著碎步趕到門口,掩在朱紅色門後。

就聽沈娥忽的低笑一聲,仍舊操著有些低沉沙啞的音色,卻隱隱多了絲昂揚。

“送你一句話——富貴險中求!”

是夜,長公主府。

攬芳軒海棠花落滿地,一弧白紗輕掩紅柱,又披著朦朧月色,照得軒內人影重重,燈火晃晃。

往裡看,只聽人喧馬嘶,只覺杯盤狼藉。

長公主周浮月臥在貴妃椅上,手撚著鬆垮的衣衫裙擺,一雙眼風情的四處流連。

身前伶人飲酒亂舞,曲樂喧然。

“殿下,飲酒嗎?”聞聲,周浮月略微抬眼看過去。是她近來新得的面首,和那人眉眼有三分相似。

柏卿和一手端著酒盞,掀了明黃色銀絲雲紋的寬袖,湊近,跪坐在周浮月身下,微微抬頭。

“乖,”周浮月垂眸,就見美人一雙瀲灩的眼,仿若看到那人卸下清冷孤高的模樣,墜於慾海之中。當即抬手拂起他的下顎,“今晚孤到你房裡。”

柏卿和忙吻了她的手心,乖順應了。

“公主!”忽的,軒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即柏卿和身後掀起一陣風來,低沉冷漠的男音落下。

柏卿和認出這是公主身邊的暗探,急忙退到一邊。

周浮月被人擾了興致,周審冷凝起來,眼底神色晦暗,“什麼事?”

暗探急忙上前,附在她耳邊,“公主,有京城外的私媒給狀元接了親,敲定了京城富商蘇家的千金!而且婚期就定在月底!”

“呵!”周浮月登時冷了神色,周身倏然帶出一股殺伐之意,貴妃椅旁桌案上擺著的果蔬盤子,被她隨意洩氣砸了出去。

“這謝時潯果真是個難啃的硬骨頭!哪怕是降低身份去娶一個商賈的女兒,也不願得孤的寵幸!”

柏卿和站原本在一側,卻被周浮月砸碎的果盤瓷片,劃了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