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吟本來的計劃是激陳潁出手打獵,揭穿他道貌岸然的虛偽本質。

只要陳潁獵殺了鳥獸,那就與他前面所言相悖,任他什麼好名聲,也會變成臭狗屎。

那曾想到陳潁會跟縮頭烏龜一樣,不論是激將還是逼迫,根本就不願意出手打獵。

最後陳潁提起的衛若蘭,他們自然認識,不但認識,還素來有怨。

既然暫時拿陳潁沒辦法,那就等到打圍結束,再讓烏赤仁打得他跪地求饒就是了。

倒是衛若蘭,他們很有興趣去搞一搞。

“既然陳兄不願,我們也不好強求,此事暫且記下,等打圍結束,陳兄和‘武痴’比武時,再一併算。”

李劍吟皮笑肉不笑地留下一番話,帶著烏赤仁幾個調轉馬頭離去,估計是找衛若蘭去了。

陳潁也是算準了他們和衛若蘭的關係不會好,畢竟一方是新貴,一方是舊勳,再加上衛若蘭那種飛揚跋扈且小心眼兒的性子,他們之間要沒矛盾,那才是見鬼了。

說起來,陳潁與李劍吟他們無怨無仇,甚至在打圍之前都未曾見過,可是李劍吟一行為何要找陳潁的麻煩呢?

自然不是陳潁真有什麼“嘲諷體質”,那不過是頑笑話罷了。

這些人針對陳潁,無非就是利益和立場。

先說立場,這些新貴武人都不打看得上讀書人,一是因為他們讀書不行,二也是讀書人群體裡敗類確實很多。

而且陳潁不但是讀書人,是盛名滿天下的少年天才,更是賈家的姻親。

新貴和舊勳立場相對,陳潁和賈家有關係,而且陳家本就是大世家,自然會被這些才起勢不久,沒什麼根基的新貴仇視。

說完立場,再說利益,陳家單憑一個雲字號就是日進斗金,更不用說代代積累下來的底蘊根基。

而這些新貴被提拔起來還不過兩代,一個個都是苦哈哈的窮逼,如何能不仇富。

他們不像舊勳一樣有龐大的祖產,有無數的田莊,只需要躺在家中等著收租子就能榮華富貴享樂受用。

他們為數不多的財路就是利用職務之便,將關外之物運回中原,將關內之物賣給草原異族,從中撈取油水。

而陳潁進京不久,順治帝就允許陳家的雲字號去邊關開通互市,和女真一族通商。

這豈不就是在搶他們的錢!

而且順治帝還調撥了五千兵馬,並且讓堂堂大皇子去給陳潁鎮場子。

表面上,五千兵馬是為了防範關外馬賊而調;大皇子出面是因為與女真通商,需要一個有份量的人坐鎮,方不失大夏尊威。

實際上呢,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這已經不是搶他們的錢了,而是要直接斷了他們的財路。

所以說,陳潁向順治帝提出的“羈縻之策”,才是李劍吟他們針對陳潁的導火索。

仇視讀書人,仇視富人,不過是些潛在矛盾。

這些陳潁都明白,早在他打算獻策給順治帝時,他就已經想到會因此得罪那些邊關武將了。

但陳潁並不擔心什麼,這不是還有一位皇子給他分擔仇恨嘛。

要說順治帝也真是夠狠心的,聽完陳潁的計策,便直接派了李鑊來協助他,還大方地調撥了五千兵馬給李鑊,任他全權掌管。

要知道,一個團營也才一萬兵馬,雖然調給李鑊的五千兵馬不及十二團營精銳,但也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