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隊伍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眾人皆聞聲望去,只見有幾人正在隊伍前方跪地叩首,與道路兩旁的人們不同,因為他們擋住了聖駕的去路。

很快,一隊負責護衛的禁軍便上前將那幾人押著帶走了。

李銘估計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有些不解,問道:

“這些人為何要跪在道路當中?”

李鑊一副大哥教導弟弟的模樣,笑道:“二弟,那些人是想要告御狀,因此才會當街攔路,只為一絲僥倖,期望父皇能召見他們,聽他們訴冤。”

李銘又問道:“既然是有冤情要告御狀,可為何禁軍卻將人押走了?”

“這,這個嘛……”李鑊顯然也不知道更多了,一時語塞。

這時衛若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自然是因為那些人是刺客,阻攔聖駕,意圖行刺。”

李銘道:“可若他們不是刺客,而是真的有冤要訴,如此對待,豈不又憑添一樁冤屈,令人生怨。”

衛若蘭肯定道:“那些百姓有冤自可去衙門申冤,這種敢攔聖駕的,絕對是刺客無疑。”

陳潁聽的滿是無語,這孩子的腦回路一言難盡,於是忍不住出聲道:

“衛兄此言差矣,天底下的不知有多少冤屈無處可訴,古往今來每當皇帝出行,必然有百姓告御狀,而且不在少數。”

衛若蘭依然嘴硬道:“百姓有冤,自該去京兆府擊鼓鳴冤,豈有阻攔聖駕告御狀的道理,這豈不是僭越。”

陳潁搖頭失笑道:“衛兄,就拿中秋那日和你打鬥的倪二來說罷,當日你們當街打鬥,引得無數百姓圍觀,擾亂了京城秩序,可兵馬司的人卻始終不曾出面。”

“若是我不出手阻攔,衛兄當真打死了倪二,你說倪二的母親和妻子去衙門告狀,可有人會替他們做主,治衛兄你的罪嗎?”

“你說要是她們遇上皇上出行,會不會攔聖駕告御狀?”

不等衛若蘭反駁,陳潁又道:

“若是倪二沒死,卻因為衛兄你的戲耍阻攔,未能及時帶著藥回去,導致他病重的母親死了,你說倪二有沒有膽子攔聖駕告御狀?”

“我估計不會,因為倪二會直接殺你全家給他娘報仇。”

衛若蘭被陳潁懟的面紅耳赤,訥訥說不出話。

不再理會衛若蘭,陳潁向李銘解釋道:“那些禁軍之所以將攔路訴冤的人帶走,只是不想讓他們耽誤了皇上出行。

畢竟,要是皇上遇到這些告御狀的就召見,為他們申冤做主,那走上三日怕是也到不了西山。”

李銘道:“難道那些人的冤情就不管了?”

陳潁搖了搖頭回道:“殿下,那些人被帶下去,肯定是先要查實身份的,以防止他們是賊人,刺客。

至於查清楚他們真的是有冤告御狀的之後,會不會有人替他們做主,我也不知。”

李銘微微垂首,眼中先是升起一抹怒氣,繼而又變成濃濃的悲傷無奈。

【我自己都身不由己,為他們不公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