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潁無語道:“九哥,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我腿沒斷,只是一時脫力,行動不便,才坐這個的。”

“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今晚這般大的陣仗,到底是誰想要你的命啊?”

陳潁搖頭道:“暫時還不清楚,不過既然惹了我,那就肯定是跑不掉的。”

“九哥你呢,沒受傷罷?”

陳沂笑道:“我沒事,護衛們把我護在中間,別說受傷,我連敵人都沒見到。”

說著陳沂便要去船邊瞧看,方才敵人根本沒能上船,是以船上除了那支弩箭,根本沒什麼戰鬥痕跡。

“九哥,別去!”陳潁急忙提醒,卻還是慢了。

陳沂剛將頭探出護欄,下一瞬整個人就僵住了,臉色變得煞白,緊接著就大吐特吐,陳潁也只能無奈搖頭。

這會兒他連都不敢去看水面是的慘狀,陳沂能受得了才怪。

以福船為中心,一大片水域被染成了血紅色,水面更是漂浮著血沫肉渣,整個就是人間煉獄,看一眼,怕是要做好幾個月的噩夢。

陳潁擔心黛玉她們像陳沂一樣,好奇之下不小心看了水面,連忙下令熄了四周燈火,趁夜開船,將人間煉獄甩在身後。

數日後,福船終於駛入了潁水河段, 恰逢一場急雨洗去了船上的血腥氣,雨後放晴,天邊掛起一道彩虹,眾人也一掃陰霾,齊齊高興起來。

陳潁的身體已經恢復,此時正和陳沂二人在一層甲板上把酒言歡,黛玉她們也出了船艙,在二層的露臺上設案觀景。

結果在陳沂這個腹黑怪的起鬨下,眾人一致要求陳潁賦詩一首。

許是故鄉就在眼前,讓陳潁有了些醉意,他此時不想作詩,只想高歌一曲。

“竹硯,取琴來。”

音律,夢中那一世的陳潁只會吉他,但這一世倒是學過不少,畢竟“樂”乃是君子六藝之一。

“呀,潁哥哥這是要奏歌嗎?我還從未聽過呢。”李紋李綺驚呼道。

妙玉抬手飲了一口茶,藉著衣袖的遮擋,她的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陳潁輕輕撥動琴絃,悅耳的旋律自指尖流淌,陳潁緩緩閉上眼睛,用音樂表達他此時的心情。

“雨後江岸天破曉,老舟新客知多少。

遠山見竹林芳草,晨風撫綠了芭蕉。

寒梅落盡把冬了,銜春的燕想歸巢。

沿途的景,牽掛的人,兩情迢迢。

柳葉槳濺桃花浪,汀州里鶴眺遠方。

飲一盞歲月留香,唱一曲往事飛揚。

山水間歌聲迴盪,迴盪思念的滾燙,

去年的家書兩行,讀來又熱了眼眶。

雲水邊靜沐暖陽,

煙波裡久違的故鄉,

別來無恙,你在心上。”

一曲歌畢,陳潁像歸巢的春燕一般縱情高呼:“潁川,我回來了!”

&nbsp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