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我也是今日才知曉此事,我……”李銘忽然頓住,輕嘆一聲,將解釋的話嚥了回去,“對不起。”

陳潁見她態度不似表演,心中好受了些,灑然笑道:“殿下這是何意?陛下有命,我等自當遵從,何來抱歉一說。”

李銘轉過身去,取出一支小錦匣遞向陳潁。

“聽母后說,明日是林姑娘的生辰,麻煩子陽替我將禮物送給林姑娘。”

陳潁嘴角一挑,接過匣子開啟瞧看,淡黃色的錦帛上,靜靜地躺著一支白玉簪子,通體晶瑩圓潤,不見一絲瑕疵,頂端嵌著一粒光華流轉的淡藍色寶石,比之孫皇后送的那些花紋繁複的頭飾,這簪子簡單至極,卻更具美感。

陳潁將簪子取出拿在手中,看向李銘玩味道:“殿下,你說你身為皇子,好端端地給我的未婚妻送禮物,我怕嚇著她,就不替你送了。”

李銘一愣,也反應過來此舉不妥,陳潁知曉她是女兒身,林姑娘和旁人可不知,這簪子若是送去,定然會被誤會成二皇子看上了陳潁的未婚妻。

“是我思慮不周了,簪子還我。”李銘伸手要拿回簪子,陳潁一個側身,靈活躲開,然後將簪子拿到眼前賞看。

“殿下,你送都送了,怎好收回去呢。我倒是覺得這簪子和我很搭哩,不如就送我罷。”

陳潁抬手取下發冠上的簪子,將手中的玉簪插上,呵呵笑著問李銘:

“殿下,你看看,我戴上是不是極合適?”

李銘一時間被陳潁的無恥震驚,無言以對。

正當李銘措辭時,陳潁笑容一臉,凝重問道:

“殿下,皇上已經開始為你鋪路了,我想知道,你會殺我嗎?”

女兒身絕對是李銘最大的短處,而知道這個短處的自己,必然是她登上皇位的極大隱患,將心比心,陳潁覺得若是換作自己處於李銘的位置上,就算不殺人滅口,也會將之囚禁一生,消除隱患。

李銘一愣,下意識回道:“我怎麼會殺你呢,絕對不會。”

陳潁的臉上瞬間綻放燦爛的笑容,眯起眼睛說道:“那就好,我還擔心殿下你會為了保密,殺我滅口呢,有殿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有你這句話,哪怕將來你我敵對仇視,我也不會殺你的】

李銘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太過激動,下意識說出了心裡話,忙解釋道:“我是相信你的為人,相信你肯定會保密的,但是你千萬不能讓母后發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不然……”

“殿下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好好珍惜我這條小命。”

忽然,陳潁將換下的簪子拋向李銘,笑道:“白拿殿下的簪子我也怪不好意思的,這個就當作回禮了,殿下你可不要嫌棄啊。”

說完陳潁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後抬手揮了揮,“後面的路我知道了,殿下不用再送了。”

“等一下。”李銘連忙叫住陳潁,“這塊令牌你拿著,有了它,你就可以隨時出入京城,以及皇城外城門。”

陳潁目露驚訝,頑笑道:“殿下,這東西真的能隨時叫開城門?”

“你敢給,我也不敢收啊。”

李銘嗔怪地看了陳潁一眼,沒好氣道:“這塊令牌只能讓你一個人出城,而且也不能叫開城門。”

看到李銘的嬌嗔女兒態,陳潁心跳一滯,不爭氣的想起在西山遇難的回憶,連忙一咬舌尖,摒除雜念。

“殿下給我這東西做甚?”

李銘抬頭看天,說道:“你不是還要出城嗎,這個時候城門已經落鑰了罷。”

“你可別多想,我是不忍林姑娘整夜擔心你。”

“哦?你這麼在乎玉兒,不如以後與她做個伴?”陳潁鬼使神差地問出這句話,立即就察覺到不對。

“多謝殿下的令牌,我先告辭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