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希望你能主動向皇上辭去‘火器司’的差事。”

聽完這句話,陳潁瞬間明白了,心中不住的哂笑,說了這麼多,結果就是出爾反爾罷了。

“娘娘,請恕臣不能從命,不謙虛的說,整個夏朝,沒人能比我更瞭解火器。”陳潁拱手一禮,然後站的筆挺,“火器之威,想必皇上和娘娘都很清楚罷。”

孫皇后表情一滯,皇上被火器所傷,險些丟了性命,能不清楚嗎。

陳潁一臉堅決,說道:“娘娘,非是臣不知好歹,臣當初向皇上討要這份差事,也並非是臣因為貪權,實在是火器一事事關重大,交到他人手裡,臣實不能放心。”

孫皇后笑道:“你的忠心,本宮和皇上都清楚,你的擔心,本宮也考慮到了,現有一個還算妥當的法子,你可願聽一聽?”

“臣願聞其詳,但火器一事,請恕臣不能輕易退讓。”

孫皇后笑道:“你放心,本宮不會強迫於你。此事本宮思慮許久,倒也想到了一個法子,你主動向皇上請辭,皇上就不必再為範大人之事為難。

而‘火器司’會交到銘兒手裡,由你從旁協助,實則還是還是由你掌管,只是沒了主管的名義而已。這樣一來,也無人再能指摘什麼了,你覺得此法可好?”

陳潁心中實在難平:好,好,好哇,好你奶奶個孫子!

這不但是要“杯酒釋兵權”,還要讓我免費當苦力,什麼“從旁協助”,什麼“只是沒了名義”,當真是笑話,沒了這份名義,豈不是你們以後隨意換一個人來,就能摘走我的辛勞果實?

只是形勢不由人,陳潁心中再怒,也只能露出笑臉,“欣然接受”。

“臣覺得娘娘此法甚好,若是殿下坐鎮,臣是絕對放心的,殿下也能信任臣,讓臣放手施為,臣以為此法可行。”

“只是有一點,臣斗膽,必須說在前面。”

孫皇后道:“你且說罷。”

陳潁道:“臣可以向皇上辭去‘火器司’的差事,但必須交由二殿下全權掌管,且以後也不可改任他人,除了皇上和二殿下外,所有人都不得干涉火器之事,否則臣寧可將所有資料付之一炬,也決不讓其落入非人之手。”

孫皇后鳳眸微狹,陷入思量之中。

“朕答應你,除了李銘絕不改任其他人,火器司也只需向朕和李銘負責,其他人皆無權過問,不得干涉。”

陳潁和孫皇后齊齊看向門口,在那裡,一身黃袍袞服發順治帝正邁步進來,身後跟著戴權,還有李銘。

“臣妾見過皇上。”

“臣陳潁參見皇上,參見殿下。”

“平身。”順治帝右掌虛抬,徑直走到上首坐下。

陳潁不由替李鑊感到悲哀,他躊躇滿志地為他父皇分憂去了,而他的父皇卻已經迫不及待地為李銘鋪路了。

在看到李銘眼中的歉意後,陳潁心中的怒意消退不少。

其實順治帝的意圖陳潁也不難想明白,無非是打壓他,再讓李銘來施恩惠,這是皇帝將臣子交託給接班人的慣用手段。

只是你如此急切地為李銘鋪路,卻還不知道李銘是個女兒身罷。陳潁心中冷笑不已,對於順治帝,他是絲毫不同情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順治帝不斷地敲打陳潁,孫皇后則是站在李銘的角度迴護陳潁,端的是一出紅白臉兒的好戲。

倒是李銘,靜悄悄地站在一旁一語不發,唯有眼中的那抹歉疚能表達出她的心情。

只是,陳潁也不知該不該相信,那份歉意並非演戲。

“陳潁,火器司的事,你務必要盡心協佐李銘,否則朕唯你是問。”一番敲打說教之後,順治帝總結強調道。

“臣遵命,定當一心協助殿下改良火器。”陳潁拱手行禮,看不見的地方,他的嘴角噙滿冷笑。

“你退下罷。”順治帝揮手道,“李銘你去送陳潁出宮。”

出了鳳藻宮,陳潁一馬當先走在前頭,也不顧什麼皇子不皇子的,他心中有氣。

“子陽。”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段路,李銘忽然開口叫住陳潁,“你先等等,我有話與你說。”

“不知殿下有何賜教?”陳潁停步,轉身,態度有些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