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幾人不再談黃白之物,專心吃酒。

待席散,個個醉態醺醺,步伐趔趄。

酒樓掌櫃早得了陳潁吩咐,安排馬車將三人送回賈家,不在話下。

送走三人後,陳潁沒有直接乘車回府,而是喝了醒酒湯,在酒樓歇了近一個時辰,差不多清醒後方才叫來馬車回陳府。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謹慎,即使醉酒也不會忘卻。不論前世還是今世,陳潁都不會允許自己喝醉了酒到街上去。

不論是醉酒作出什麼社死的事情,還是意識模糊之下出現什麼意外,那都會讓人悔恨終生。

所以,在身邊沒有絕對信任的人時,不要喝醉。若是沒辦法醉了,那就老老實實待在安全的地方。

因為,一但你醉醺醺的孤身一人在街上游蕩,或許當你醒來時就會失去一些東西,更甚至你就再也醒不過來。

第二日,陳潁破天荒的起晚了,腦袋昏沉沉的甚至腹中還有些痛。

【以後再不能跟薛蟠這種人喝酒了】

薛蟠這貨喝起酒來,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只要還沒倒下,他就會不停地勸酒,哪怕醉到說胡話了,嘟囔的也是喝酒。

還有賈寶玉,酒品也不怎麼樣,沒人勸著,他一喝便停不下來,醉了便瘋瘋癲癲,胡言亂語。

陳潁還有印象,昨天賈寶玉喝醉之後說了他不少壞話,不過陳潁早就到了寵辱不驚的境界,被賈寶玉編排幾句,不痛不癢。

起來後,雖然晚了,但陳潁還是練了一番拳腳,洗漱之後叫了些清淡養胃的飯食。

吃到一半,竹硯急匆匆進來,回說宮中有太監來了府上。

陳潁以為是癩頭和尚終於要動手了,忙放下碗筷,淨了口去見。

到了客廳才知來的是順治帝身邊的戴權。

一番客套後戴權說明了來意,順治帝催他動作快點,儘快收拾了太上皇身邊的高僧。

這突如其來的催促讓陳潁有些疑惑,順治帝從來都是一個善於隱忍的人,這麼些年都忍過來了,現在卻著急了。

【莫非當時在西山上,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陳潁爽快的領了命,又悄悄塞了厚厚的一封銀子,讓戴權甚是滿意,帶著笑走的。

送走戴權後,陳潁來到書房閉門沉思。

順治帝反常的沉不住氣,派了戴權來催他,很顯然是擔心太上皇的毒真會被和尚解了,想借自己的手趕走和尚。

陳潁想不通順治帝為何會突然沉不住氣,但這次催促我,讓他想清楚了另一件事。

原本陳潁還在猶豫,要不要將馮紫英是刺客的事情告訴李銘,現在他想清楚了,此事不能告訴李銘。

順治帝突然急切起來,在陳潁看來,無非兩種可能。

要麼是他的身體出了什麼變故,命不久矣,所以必須抓緊時間;要麼是除了李鈺之後,阻力大減,順治帝迫不及待想要大幹一場。

而從馮紫英的話裡,可以聽出馮家在打圍之後,已經得了忠順親王的賞識,轉投了忠順親王。

若是陳潁告訴李銘那日的刺客就是馮紫英,可想而知,馮家必定難逃一死,連帶著還會牽扯出不少人。

這些人的折損,很可能會讓忠順親王元氣大傷,自此再也無法與順治帝抗衡。

幫著順治帝再去一份阻力?這明顯不符合陳家現在的利益,陳潁不能幹這種蠢事。

雖然為了大局,暫時不能動馮紫英,但當初刺殺之仇,陳潁可不會忘記。

且先記下,來日連本帶利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