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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汪、林二人的密摺呈到御前後,皇家密探便不停地八百里加急將南省的情況報回京都。

皇宮,文德殿內,順治帝李埑放下手中南邊送來的密報,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太監戴權端上來一個瓷盅,低眉順眼地道:

“主子爺,您已經批了快三個時辰奏摺了,還是歇歇罷。

這是御膳房剛送來的燕窩粥,您看是不是用一點兒。”

“還是你這奴才得用啊,那起子做官的只想著撈錢,一個個尸位素餐,不幹實事。

最可恨的是,他們自覺是父皇的臣子,結黨營私,不把朕放在眼裡。早晚朕要扒了他們那層皮,抄家砍頭。”

“主子爺,到時候奴才一定親自上陣,抄他們的家。這會兒主子爺還是先吃些東西罷。”

李埑確實也覺著餓了,拿起瓷盅掀開蓋子,試了試,溫度正宜,便吃了一盅。

戴權接過瓷盅放在一邊,又奉上茶盞伺候李埑淨口。

“戴權,擺駕鳳藻宮,朕去看看皇后,晚膳也在皇后那裡用。”

“諾。”

……

“臣妾參見皇上。”

“皇后不必多禮,朕就是想你了來看看你,同你談談心。”

李埑抬手示意她免禮,在鳳榻上坐下。

孫皇后隔著小几坐在另一側,鳳眸掃了眼順治帝的面色,開口道:

“皇上可是有煩心事,要是方便就說與妾身,總好過憋在心裡。”

看著風姿綽約儀態端莊的孫皇后,李埑心裡熨貼不少。拉起孫皇后一隻手,感慨道:

“還是朕的皇后懂朕啊。朕就是想來找你聊聊,最近朝堂上諸事不順,朕心裡煩悶的很吶。”

李埑不在乎什麼後宮不得干政之說,想當初,他別說登上這九五至尊,就是在皇位的爭奪漩渦中自保都難。

是自己當時的王妃,如今的皇后不離不棄,還為自己出了不少妙計,這才一步步艱難地走到了今日。

所以每當他在朝堂上有了難解之事,總愛來鳳藻宮與皇后聊聊,說不定聰慧賢德的皇后能給他一些好的建議。

“皇上把心裡的鬱結都說出來罷,臣妾聽著呢。”

“唉,都是些朝堂上的事情,那些舊朝老官不將朕放在眼裡,處處打壓排擠劉培範明等人,新政剛開始就舉步維艱,不知該如何推行下去啊,朕完全看不到希望。”

李埑嘆了口氣,將早朝時一些官員的態度說與孫皇后。

“皇上,臣妾覺得此時推行新政,肅整吏治的時機還未到。

不如皇上將劉大人他們外放,暫且隱忍,積蓄實力。讓那些猖獗的文臣、武勳在京都爭鬥。

等那些人沒了依仗時,皇上再將劉大人、範大人等召回京來,屆時群英薈萃,必能摧枯拉朽地除掉那些腐臣敗勳,澄清吏治,實現皇上心中的新政,讓社稷黎黍都平安穩定。”

至於孫皇后口中那些舊臣的依仗,兩人心照不宣看了眼九華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