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潁川年輕一輩的頭號人物,陳潁自然也是有小弟的,鄭承風便是陳潁的忠實追隨者,比鄭家追隨陳家更為忠實的那種。

此時聽到陳潁作了詩派人送來,瞬間一掃心中的憋屈,期待地望著樓梯處。

這時竹硯也拿著陳潁作好的詩上樓來了,向在場眾人躬身一禮後道:

“諸位公子,我們爺讓我代他向諸位致歉。中秋佳節,我們爺想陪著家人團聚,不得分身來這詩會,但見了黃公子的詩作,我們爺也作了一首《中秋》,讓我送來請諸君共賞。”

鄭承風第一個上前,接過竹硯手裡的詩,本來他就是來看陳潁打臉黃書琅的,結果陳潁沒來。剛才眾人捧黃書琅時可把他難受壞了。

現在陳潁作了詩送來,他迫不及待地要率先一睹為快。

鄭承風定神看了一遍,叫了一聲“好”,然後在眾人好奇地等著他看完念出來時,他又細細品讀了一遍,這可把眾人急壞了。

“好,好哇,罵得好!”

鄭承風連著大叫三聲好,搞得眾人一頭霧水:不是寫的中秋詩嗎,怎麼就罵的好了,難不成是首罵人的詩?

黃書琅道:“鄭承風你搞什麼鬼,看完就趕緊拿出來讓大家也看看,莫不是這詩有什麼問題,你不敢讓我們看?”

鄭承風道:“就黃鼠狼你最跳,咋咋呼呼的,潁公子這詩寫的好,我多品讀兩遍不行嗎?”

黃書琅氣道:“鄭瘋子,我叫黃書琅,不是黃鼠狼,你再亂叫別怪我不客氣。”

鄭承風只是輕蔑一笑,不再搭理黃書琅,拿起手中的詩高聲唸誦。

“《中秋》

皓魄當空寶鏡升,雲間仙籟寂無聲。

平分秋色一輪滿,長伴雲衢千里明。

狡兔空從弦外落,妖蟆休向眼前生。

靈槎擬約同攜手,更待銀河徹底清。”

鄭承風唸完,整個望江樓三樓一片靜寂無聲,倒不是陳潁這首詩好的有多麼讓人震撼,而是詩中透露出的那種狂妄,欲要化身為月掃清銀河的狂,讓眾人為之一震,再想想陳潁歷來的行事作風,可不就是瞧不上魑魅魍魎的手段,嫉惡如仇欲要掃清世上一切邪惡。雖然有些誇張,但陳潁以往給這些人的印象大概就算如此,眼裡不容髒沙子。

此時已有專門謄抄詩詞的筆者將此詩寫了傳於眾人,眾人默默細品,皆是感受到了陳潁的狂傲。

然而詩中的狂傲還只是一層,眾人紛紛想到鄭承風方才說過得那句“罵得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那句“妖蟆休向眼前生”。眾人皆會意,這一句赤裸裸的是在罵黃書琅。

有人猜測陳潁是在回應黃書琅之前的挑戰,罵黃書琅是一個口氣頗大的蛤蟆精,竟敢放言挑釁,不自量力。

也有人將“妖蟆”理解為“妖魔”,覺得陳潁是在譏諷黃書琅乃至黃家是隻會使魑魅魍魎陰私手段的妖魔,休要出現在他眼前,所以陳潁才不來這中秋詩會。

總之,陳潁這首詩一出,將黃書琅罵成了跳樑小醜,氣得黃書琅也顧不得自己正在眾目環伺之下,將手中詩文撕了個粉碎,憤聲道:

“陳潁他是什麼意思?我好意相邀,他看不上我們不來參加詩會也就罷了,竟然還寫出此詩辱罵大家,什麼叫‘妖蟆休向眼前生’?他這是在罵我們在場的人都是癩蛤蟆,不配出現在他眼前。這就是他失約的原因了,還虛偽地說什麼要陪家人。

噁心,真噁心,太他媽噁心了!”

大多數人看完這首詩就覺得陳潁太過於狂傲了,再被黃書琅這麼一通“分析解讀”,紛紛感到氣憤,自己不過參加一場詩會罷了,就要被你陳潁罵,憑什麼啊?

鄭承風憤聲反駁:“黃鼠狼,少在那兒妖言惑眾,明明是你先作了一首《中秋》,潁公子才作了這首《中秋》,這是回應你的挑釁,與其他人有什麼干係,看來潁公子罵的真真沒錯,你隨時隨地都想著使些陰私手段暗害於人,可不就是妖魔。”

黃書琅怒道:“鄭瘋子,這裡面有你什麼事,你就那麼喜歡給他陳潁當狗?他賞你什麼了?”

“哈哈哈。”竹硯拍著手哈哈大笑,眾人的目光皆被吸引過來。

黃書琅正一肚子怒火無處可發,看到竹硯一個奴幾輩的也敢如此放肆,頓時怒罵道:

“你個狗奴才,竟然狂妄至斯,在場這麼多身份尊貴之人,你一個狗奴才也敢放肆,真是跟你那主子一個德行。”

竹硯看著黃書琅譏笑道:“黃公子就不要給我扣帽子了,國法家規那一條不許做奴才的笑了,更何況我只是笑你,與諸位公子有什麼關係?”

不待黃書琅反駁,竹硯繼續道:“我們爺還真是料事如神,早就猜黃公子你必然會巧舌如簧,給他拉仇恨、扣帽子。果然,我們爺沒來詩會被你潑髒水,寫了詩送來還是被你潑髒水,黃公子你可敢不敢隨我到陳府,當著我們爺的面再說一遍你那些話?”

黃書琅怒視著竹硯,閉口不言。開玩笑,去了陳府他還能完整出來就見鬼了。

竹硯也不在乎黃書琅會不會回應,向在其他人躬身行禮道:

“我們爺說了,歉意是表給諸位公子的,他正在陪老爺子賞月,確實無法前來,但作了詩詞會讓我送來與諸位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