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打斷邢忠的推銷,“我不買香,只是奉命來告訴你,你家女兒入了貴人的眼,以後你要好生照料,不可薄待。這是貴人賞你的。”漢子塞給他一個布袋轉身離開。

邢忠愣了片刻,自家女兒才六歲,怎麼就被……

不過感受到懷裡的重量,掂了掂銀子,開心的手舞足蹈。心道管他呢,今晚可以好好喝一頓了。

提著酒和點心回到家裡,邢忠把剛才的奇遇和自家婆娘炫耀了一遍。

“你這個黑了心的,女兒才六歲,能入了什麼正經貴人的眼?”

“你瞎嚷嚷什麼,等以後女兒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咱們也能沾光不是。”

“真的?”

邢忠拿出銀子擺在桌上,“白花花的一百兩銀子都在這兒了,還能有假不成。”

“這是那家的貴人啊,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可真是闊綽啊。”

黛玉離開後,邢岫煙也告辭了神遊太虛的妙玉。

回到家裡發現爹孃都對她客氣的不行,噓寒問暖,還專門買了糕點給她吃,一問才知道原委。

“今天妙玉姐姐俗家的親戚來看她,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大小姐把我當做朋友。”

邢忠聽了有些遺憾,原來不是被貴人看上將來要納了去做妾室。

“那你以後多往妙玉修士院裡去玩,交了這麼個貴人朋友,可不能疏遠了。”

岫煙早就習慣了自家孃老子的勢力,敷衍的應了。倒是以後方便去妙玉姐姐那裡讀書了。

岫煙想到黛玉和陳潁,心中感激不已,的確是自己的貴人呢。

次日,蘇州應天府衙門,知府沈松年一大早就被衙門口的鳴冤鼓擾了清夢。

開衙升堂,躺下跪滿了數十個苦主,個個拿著言辭鋒利、字字血淚的訴狀以及證據,齊齊狀告蘇州吳縣吳家並吳縣知縣。

可吳家在蘇州勢力不小,逢年過節該給的孝敬也沒少過他的。按照潛規則自然是證據不足容後再審,脫就完事了。

可沈松年是見過大場面的,今日這事明顯是有人在幕後操縱,目標就是吳家。

他打算先糊弄過去,等了解清楚吳家得罪的人惹不惹得起,再決定案子怎麼判。

可無奈那些案子樁樁件件證據確鑿,對方還找了好幾位牙尖嘴利的訟棍,拖到快午時,沈松年稱身子不適,強行退堂。

回到後衙,打探訊息的人剛派出去,就有差役回稟有人持了潁川陳氏的拜帖登門。

沈松年心裡咯噔一聲,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可不是甄頫那種愣頭呆,作為科舉出身的清流文官,他太明白潁川陳氏有多大能量了,雖然三代無人為官,可要論起影響力,也就山東衍聖公孔氏能稍勝一籌。

忙讓下屬把人領到客廳,自己整理儀容後前去會見。

蘇州應天府衙前院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