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什麼都聊。

對方也對她發出過幾次邀約,但看到卡裡日漸減少的餘額,但她實在是沒有這份閑情逸緻。

就連每天三個小時的練琴時間,都有些不帶腦子。心不在焉的,有時拉空弦,琴弓都不受控制地往指板的方向飄。

出來的聲音高亢、嘶啞又刺耳,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聽到自己的琴發出這種恐怖的聲音了。

等首爾大學發來第二次的面試邀約時,她這種焦躁的心情才好轉一些。

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些,又接到了原身家人的郵件。

字裡行間中全是家裡人的“愛意”,要求她回美國,要在茱莉亞音樂學院留校任教,以後就算是開巡演也不能離開美國範圍。

但她不覺得這是愛,這完全就是一場以愛為名的綁架,滿屏的韓文全都是pua的幫兇。

和老師充滿關心、鼓勵的郵件形成鮮明的對比。

「如果沒有你們我早就開啟獨屬於自己的事業了,如果束縛也算愛的話,那全天下愛意最多的地方應該是監獄。」

在手指敲下最後一個符號後,心中忽然如釋重負般地輕鬆起來。

宋玉妍沒有資格替原身去批判她的家人,但是這封郵件屬實是給她看生氣了。直截了當地拒絕對方的提議,就回了這麼一句話。

第二次步入首爾大學的時侯,她的心情和第一次時截然不同。比之前稍暖的微風也無法吹走她糟糕的心情,畢竟之前的表現不盡如人意。

到了地點才發現,這次是在一個類似於辦公室的地方。上次見過的右側的那位男性面試官看到她進來後,笑眯眯地給她倒一杯水。

心底的警覺性提到了最高,在一個看重前後輩關系的男權社會裡,被一個這樣年長又社會地位高的男性殷勤對待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韓載時,目前負責音樂學部的古典音樂系這部分。”他笑了笑,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然後繼續翻著她的簡歷。

“您履歷非常優秀,11歲參加梅紐因國際小提琴賽事,拿到少年組的一等獎,成為最年輕的獲獎選手。15歲時拿到了柴獎的金獎,次年考入茱莉亞音樂學院預科,就讀至今。其間一直是學院管絃樂團的首席,室內樂團的一提。”

一口氣把她的履歷給念出來,顯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韓載時稍稍吐了一口氣,然後拿起自己的瓷杯,呷了一口溫水。能在滿是天才的最高音明宋玉妍的優秀。

她臉上未見絲毫的自滿、得意,依舊是垂著頭、半闔著眼皮,模樣溫順。

“我想知道你憑什麼能成為韓國最高學府中的一份子?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夠勝任這份工作?”他依舊是笑眯眯的溫和模樣,問出尖銳的問題可一點都不溫和。

但在宋玉妍眼裡,就像是一隻狐貍終於亮出了它那野獸般的獠牙。

“我可以把朱莉亞音樂學院更加科學、系統的教學方式帶來。雖然兩個學校都是世界一流的學校,但是在教學風格、形式上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她四兩撥千斤地把這個問題給化解了。

先是強調了自己出身於世界上一流的音樂學府,暗戳戳表示首爾大音樂系教學水平離它還是有一段距離。

然後又把兩者拉到了同一個高度,不著痕跡地捧了自己未來的工作一把。

韓載時聽到這話時,笑意已經遮不住了。能和明他們在國際上還有些名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