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膳食甜甜的,也不是日日都吃,但他還是有些膩了。

阿爹不提,他就當做不知道好了。

屋簷上的鳥雀歡快地敘著話,許是談論今日的晨露與清風。

暖陽之下,沈溪瑜坐在鞦韆上,抬頭眺望著遠處,身後的衫竹輕輕推著。

小郎君面如白玉,顏似昭華,微微上翹的眼尾勾勒出驕矜的意味,左眼下的小痣極為惹眼。

他烏黑的發絲盡數搭在右肩,鬆鬆地用寶藍色的發帶繫上,再無別的飾品,看來清純又溫柔。

其一身月白錦衣,腰戴翠琅環佩,墜著的白玉珠串順著力道搖晃起來,發出清越的響聲,極是悅耳。

沈溪瑜覺得身後的力道小了些,蕩起來沒什麼趣味,便道:

“衫竹,你用力些,鞦韆不就是要蕩起來麼。”

“那主君您抓緊繩子。”衫竹不放心地囑咐道。

沈溪瑜拉長聲調:“知道啦——”

身後的力度果真加大了許多,沈溪瑜被推得更高,迎面吹來的風撩起他額角的細發,送來清爽的氣息。

“哈哈,好玩兒。”

“高點兒,再高點兒。”

“哈哈——”

小郎君笑得開懷,衣袂翩飛,如同一隻體態輕盈的蝴蝶。

幾名小廝緊緊盯著他,唯恐出了什麼差池。

過了會兒,沈溪瑜才道:“好了好了,停下來,我玩夠了。”

衫竹聞言,慢慢卸了手上的力氣。

鞦韆停了下來,沈溪瑜往後一靠,閉了閉眼,嘟囔著:“唔,頭有點暈……”

衫竹道:“主君緩緩吧,下面備了點心。”

沈溪瑜吃著剛做好的鮮花餅,又喝一口下面人遞來的溫茶,只覺閑適安然,渾身舒坦。

小郎君眯了眯眼睛,歪在鞦韆上,像極了慵懶的小貓。

他忍不住想著,符瑾上值他玩樂,這日子可真有意思。

“主君,聖旨來了!”

外頭忽然有人道。

沈溪瑜愣了愣:“什麼?可是宮裡來了人?”

奇怪,若是陛下賞賜他東西,應當是直接派人送過來,而不會有聖旨。

因為沈溪瑜不喜歡下跪。

他從小就沒受過什麼委屈,哪怕是給長輩磕頭,底下都是鋪了軟墊的,跪著不疼。

但接聖旨不行。

自從沈溪瑜兒時同沈皇貴君說了後,陛下再賜他東西,向來都是由內侍送來,不再有聖旨。

這也是虞帝對沈溪瑜的一份偏愛。

從前的記憶劃過心頭,沈溪瑜慢慢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