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小瑜,還有一事……”沈主君頓住了,似是有所顧忌。

“嗯?怎麼了阿爹?”沈溪瑜歪著腦袋,有些迷惑地問。

沈主君看著他,眼含憐惜:“那符瑾是個武將,又年輕,難免有些……”

他極力委婉地問道:“小瑜……你的身子可還好?”

“嗯?我很好啊。”沈溪瑜眨眨眼,脫口而出道,“如果我有任何不適,都會叫人請太醫的。”

他想了想,又道:“我在符府,身邊伺候的都是從侯府帶去的舊人,三餐飲食盡數按著我的喜好來,符瑾從不說什麼。”

“就算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符瑾也不會說我什麼。”

“咳咳……”沈主君聽到“日上三竿”四個字,神色有些變幻莫測,“是……是麼。”

沈主君又道:“那你睡得可好?”

“尚可吧。”沈溪瑜實話實說,“符瑾睡相不好,總是貼著我睡,還把我抱在懷裡,一抱就是一晚上,我都輕易動彈不得。”

“而且還……還親我。”沈溪瑜後半句的聲音低了許多,他微微垂著眸子,藏不住面上的羞赧。

沈主君心尖一顫,望著他愈發心疼。心中似有千言萬語,但最後也只輕嘆一聲。

“小瑜,若是那符瑾……欺負你狠了,你就回侯府來,別忍著,也別害怕。”

沈溪瑜不假思索道:“欺負?符瑾才不會欺負我呢,她什麼都聽我的。”

“而且,我一點都不怕他。”

話落,他還有幾分驕傲地揚眉一笑。

這一幕落在沈主君眼裡,就是個被賣了還替對方數錢的小可憐,根本不明白自己早已是羊入虎口,還說老虎性格溫順。

這老虎還是他們自己找的。

沈主君看著被養得太過單純的兒郎,一時間靜默無言。

是不是……嫁得太早了些?

“您怎麼了?”沈溪瑜有些看不懂自家阿爹的神色,輕聲問道。

“……無事。”沈主君一手扶額,內心五味陳雜。

“主君,有事稟告。”這時,屋外有人說道。

沈主君:“進來。”

有一名小廝走至沈主君身旁,輕聲說了什麼。

沈主君聞言,眸中劃過一絲諷意,道:“下去吧。”

小廝:“是。”

沈溪瑜仔細觀察阿爹的神色,察覺出似乎發生了什麼。

他湊近,有些好奇地問道:“阿爹,什麼事兒呀?”

沈主君思索片刻,說道:“沒什麼大事,方才來人說,舒府那個表公子,現如今已經離開舒府了。”

“難道破落戶被趕出去了?”沈溪瑜下意識問道,言語中藏著幾分不可置信。

這又是一處不同了。

沈主君點點頭:“不錯。那位舒宜人也與他一同離開舒府了,聽說是在京郊某地買了出宅子。”

“惡有惡報,破落戶的報應可是來了。”沈溪瑜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

“沒了舒侍郎的庇護,看破落戶日後還怎麼在本公子面前放肆!”

破落戶從前仗著身後有舒府,還能自稱一句“舒表公子”,如今被掃地出門,看他日後還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