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心道:罷了,陛下既然沒有怪罪,想來也是無傷大雅。

沈主君道:“對了,小瑜方才是想問什麼?”

“啊!”沈溪瑜驚呼一聲,終於記起要緊事來。

他連忙問道:“阿爹,我今日在壽宴上注意到一位身著黑衣的武將,年歲看著與阿孃相當,阿爹可認得?”

“武將?”沈主君細細思索,搖了搖頭,“我並無印象,可有其他線索?”

“哦,對了!”沈溪瑜猛然記起一處細節,“她一直盯著叔父看,眼神直勾勾的,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一樣。”

“叔父的神情似乎有些僵硬,陛下也是,當時作勢要給叔父喂酒……”

說著說著,沈溪瑜的聲音慢慢變小,因為他注意到沈主君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

他有些小心地問道:“阿爹,您怎麼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

沈主君徐徐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說的那名女子,應當是出身齊國公府的齊淩旋,齊將軍,之前奉旨鎮守西北邊境,此次回京只為恭賀陛下誕辰。”

沈溪瑜點點頭:“看來我沒猜錯,果真是位將軍。”

“那她為何一直盯著叔父看?”

隨後,沈溪瑜竟聽見沈主君冷笑一聲,道:“哼,這位齊將軍驍勇善戰,可年輕時候卻不是個好的。”

沈溪瑜聚精會神:“怎麼說?”

“小瑜,”沈主君看著他,“你可還記得你叔父年少時曾退過一門親事?”

沈溪瑜點點頭:“記得,聽您提起過。”

他意識到什麼,連忙說道:“難道那位齊將軍就是叔父當年的定親物件?”

沈主君點頭:“不錯。”

“那怎麼又退婚了呢?”沈溪瑜追問道。

“呵,”沈主君眼底彌漫著一片諷刺,“便是那位齊將軍拿著定情信物,親自登門退婚的!”

“什麼?!”沈溪瑜眼睛一瞪,“竟敢退叔父的親,真是不可理喻!”

他催促道:“阿爹,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您快和我講講。”

“好,阿爹告訴你。”沈主君應下,凝視著虛空中某處,將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沈皇貴君為寧國公二子,名喚沈聞寧,與齊家齊淩旋的婚事原為兩家國公所定,京城人都道一句“門當戶對,天作之合”,但兩人其實從未真正見過面。

沈聞寧是個性子活潑的,在屋子裡待不住,時常男扮女裝跑出府玩,鮮衣怒馬,結交朋友,好不快活。

他在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齊淩旋,相談甚歡,當時兩人皆用的是化名,並不知曉對方就是自己的定親物件。

相處時間越久,兩人感情變得深厚。一次意外,沈聞寧兒郎身份敗露,兩人並未斷絕往來,而是互生情愫。

沈聞寧便打算退了那門不知道未婚妻君是何人的親事。

不久後,那齊淩旋親自上門前來退親,表明自己已有心儀之人。沈國公還未來得及言語,屋內的沈聞寧便先一步應了,還讓小廝換回定情信物。

至此,兩人親事解除,各自婚嫁,毫不相幹。

後來,沈聞寧才知曉,原來心上人竟然就是當初上門退親的人。

竟是一場糊塗事。

再後來,聖旨下,沈聞寧入了後宮,齊淩旋也去了邊境,從此兩人再無交集。

直至今日,齊淩旋歸京,在壽宴上見到了身為皇貴君的沈聞寧。

沈溪瑜聽完當年經過,只覺得心裡窩著一股無名火,惱道:“那齊將軍也太沒腦子了吧,親事還是她自己退的呢!”

沈主君忍不住道:“小瑜,慎言。”

沈溪瑜抓著他的手,趕緊問道:“阿爹,那齊將軍後來知道婚事退錯了嗎?”

“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