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以南的佈局,有苟晞和徐胤二支力量,前往吳國的使者何邵也正在遊說孫皓再次出兵,這樣的話,荊州的漢軍也被牽制住了。

在黃河以北,那就只能靠劉淵的隊伍了,好在經過半年的休整,劉淵又恢復了幾分漳水之戰前的實力,只不過,麾下的頭號大將,已經由常敗將軍劉靈變為了新晉少年將領石勒。

石勒這段時間在溫縣一帶與魏容纏戰,對游擊戰術那一套無師自通,再加上溫縣是司馬家的老巢,魏容雖然兵力上佔優,但卻進展不大。

劉淵進攻冀州,牽制傅僉所部南下,給苟晞、徐胤圍攻洛陽創造機會。若是沒有來自關中的增援部隊,漢軍在司州一帶的境況將變得極為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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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發生的這些變化,傳到趙廣耳朵裡時,苟晞的晉軍已經和文鴦打了起來。

自從韓壽暴露撤出開封后,漢國對於晉國朝堂的情報就不容易獲取了,吃一塹長一智,賈充等晉國朝臣們也明白了間作的厲害,要是洩露機密出去,那他們就不用打直接投降算了。

漢國西部的邊患尚未平息,東部又面臨著晉國的反撲,這樣被東西夾擊的嚴峻形勢,沖淡了趙廣登基稱帝的喜慶。

“看來,晉國那幫屑小又皮癢了,他們是以為,我趙廣當了皇帝就不會打仗了?還是覺得漢國的國勢已衰,連兩個方向的敵人都應對不了了。”

當著張華、黃崇等重臣,趙廣臉色沉峻,殺氣又一次浮上眉梢。

大業這個年號剛剛詔告天下,趙廣這個新皇帝也還沒有立威,看來不打一次大勝仗,是無法徹底的震懾晉國的那些清淡玄學之士。

“陛下,如今杜預將軍在金城主持西部邊事,關中的增援重心也多傾向於隴西、涼州一帶,能夠給予洛陽方向的支援不多,依臣之見,為穩妥起見,是否暫時從洛陽撤退,先守住函谷關,等杜鎮西平定了齊萬年、李癢之後,再收復洛陽。”

張華愁眉苦臉,負責漢國軍械糧草轉運的他,最近一個月焦頭爛額,若不是有弟子張軌幫忙,張華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倒下了。

杜預已經出征,西部戰事停歇不得。

東面的洛陽如果再開戰,漢國的國力再強,也禁不住兩面受敵的壓力,而且,據從吳國薛瑩那裡送回的情報,孫皓也開始不安份起來,正召集將領商議出征之事,若不是陸抗堅定的反對,這會兒吳軍已經和武昌的羅憲一部交戰上了。

“洛陽,那洛陽怎麼辦?”馬融驚呼起來迭聲問道。

真的要先西后東,任由晉軍猖狂,任由洛陽失陷?

洛陽這座漢時的舊都,晉國的故都,其歸屬意義重大,一旦被晉軍收復,那將是左右天下人望的大事,會被許多有識之士認定為晉興漢衰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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