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在早前跟著趙廣在軍中歷練過,統兵打仗還有些經驗,讓趙廣驚訝的是劉琨,只有十歲的劉越石竟然也上了戰場。

“將劉琨的名字去掉,關進學堂,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出來?”趙廣不滿的冷哼一聲,厲聲下令道。

劉琨和祖逖一樣,都是趙廣為五胡百年亂華所培養的種子,祖逖已經成年,帶兵在幽州打仗歷練,劉琨年幼,萬一有個閃失,那豈不是漢人的一大損失。

漢國四周,遍是諸胡。

在群狼環伺的危機面前,每一個漢人英雄都是寶貴的,趙廣可不想劉琨未發揮其作用,就早早的夭折。

王訓神色一垮,低頭領令,他本想著提攜一下劉琨這個後輩,卻不想馬屁沒拍上,反而給劉琨招來了麻煩。

可憐的劉琨,這時還在宮外興高采烈的吹噓自己如何英雄了得,渾不知即將要迎來閉關苦讀的艱難日子。

王訓走後不多一會,陳壽和薛季一起進來,向趙廣帶來了費承、樊建等人悉數落網的訊息,抓捕的過程很順利,費承聽說宮中大亂,心中大喜以為李流馬到功成,卻沒想到等來的是薛季親兵營的敲門聲。

樊建活得瀟灑,在謀定了刺殺的計劃後,他便心安理得的享受起田園生活來。

長安樂原上費家的別宅內,有面容姣好的小婢女,有詩情畫意的農舍人家,有遠眺秦嶺群山的大好景色,樊建在期待中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別宅,到那時,他的家族也會興盛起來,成為關中大族中的一員。

“什麼?謀逆刺殺陛下?你們弄弄清楚,我樊建樊長元是蜀漢的尚書令,你們的大將軍當年都是我的屬下,還有黃崇黃尚書,也是我的部下,還有.........。”

陳壽一臉不齒的來到樊建跟前,道:“接下來,是不是說我陳承祚也是你的學生,樊建,你要點臉吧,費承已經全部說了。”

樊建看到老熟人陳壽,正想急喊救命,猛然卻聽到陳壽揭自己老底,一張老臉終於再也掛不住漲紅了起來。

“來人,將這老匹夫帶走!”薛季厲喝一聲,指揮兵卒將樊建抓了起來。

“承祚,噢不,陳郡守,看在以往共事一場的份上,看在宗大司馬的份上,看在諸葛丞相的份上,饒樊某一條性命。”

樊建哀哀泣淚,這時也終於明白過來,他們的圖謀已經徹底暴露,再無辯解勇氣的他,只能無奈的低下蒼頭。

自殺。

樊建是絕沒有勇氣的。

當年,蜀漢亡國時,宗預選擇了英勇戰鬥到底,而樊建卻可恥的選擇了投降,從那一刻起,樊建這個人就和節操兩個字沒有什麼關係了。

——

漢貞觀四年,二月十九日。

大漢朝堂正式對外宣告,漢國的第二任皇帝,年僅十一歲的劉衡因病去逝,其葬禮在長安西固原上進行。

病逝是朝堂諸公一致同意的說法,畢竟刺殺一事,實在讓人驚駭,傳揚出去徒讓敵國笑話,也不利於漢國內部的穩定。

太后張星彩、大將軍趙廣一併參加了葬禮儀式,漢國在長安的重要文武、將領也悉數參加。

樊建、費承等被抓捕的謀逆份子,隨著監斬的王訓一聲令下,一顆顆人頭滾落,也算為劉衡之死劃上了一個句號。

費氏這個瘋掉的女人,按理來說,也應在被監斬殉葬的人之列,但由於其特殊的身份,經漢國朝堂上商議,決定“網開一面”,把費氏的刑罰改為“活埋”殉葬。

等到劉衡下葬之時,費氏將作為陪葬品一起埋入墓中,將墓道被封死後,費氏將會因呼吸困難而窒息而死。

至於若干年後,會不會成為考古發現,趙廣及漢國群臣表示,他們當時沒有考慮到這個可能性。

安葬完劉衡之後,漢國上下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誰來當皇帝?

蜀漢覆亡時,昭烈帝劉備的直系子孫留在蜀中的,只有劉諶和劉衡叔侄二人,現在他們兩個都不在了,漢國皇位繼承順表上,再無一個合適的劉姓子嗣。

再尋一個遠支旁系來當漢國皇帝?

這個想法有人剛一提出,就被否定了,劉衡的教訓就在眼前,一個沒有名望,只靠血緣的人,即便被扶上皇位,也坐不安穩。

劉衡好歹還算正統,也是張星彩一手養大,還被費氏鼓惑迷了心智,要是換其他的旁支,那說不得過個幾年又是一場內亂。

為保漢國的穩定大局,黃崇、張華、諸葛緒等文臣分頭尋人,黃崇前往天水郡大司馬姜維的老家冀城,去問詢這位蜀漢碩果僅存的重臣、大將軍,張華則出使四方,一一和駐守邊陲的漢軍將領交談,講明內亂當日發生的情況,以免被敵方屑小利用。

姜維因患風疾,已經不良於行,迴轉天水養老過生命中最後的一段時光,是他征戰在外多年的宿願。

而當聽到劉衡竟被其母刺殺的訊息,姜維默然良久,好半天才始長嘆一聲:“大將軍一手扶立大漢,正是最為合適的人選,汝等何必捨近求遠?”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