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司馬炎沒少受皇帝楊豔和宮中諸美人的埋怨,但與晉國的存亡相比,司馬炎覺得,區區玩物等滅了漢國,殺了趙廣再玩也不遲。

張星彩到渭水畔水埠碼頭迎候,趙廣得到訊息,急忙星夜兼程返回,好在他乘坐的船隊已經到達了灞橋附近,跟離埠頭只一個時辰的行程。

等船隻靠岸,張星彩從皇輦出來,在胡芳、左芬等人的攜扶下進了船艙,服侍在她身後的侍婢也跟著退了出來。

胡芳痴痴的盯著張星彩進艙的方向,良久沉默無語。

“人生若遇一知已,足矣!名份什麼的,又有什麼打緊,別人說什麼,評論什麼,也不需要去在意。”

張星彩的這一句話,讓胡芳心中波瀾陣陣。

是非功過,是褒是貶,不過是後人的想法附加罷了,張星彩不曾去關注,她只要自己活得開心,活得精彩就行。

左芬則尋了一處僻靜的所在,命人放上一張錦案,就著渭水畔的景緻書畫起來。

大漢的國勢蒸蒸日上,左芬也就安心的在長安停留了下來,她已經給還在青州的兄長左思寫了信,讓其帶著家眷儘快搬到關中來居住。

“早來,朝中尚有一席之地,晚了,則只能外放當一郡縣小吏。”左芬對左思的猶豫不決很有些惱火,在她看來,晉國就是一條破船,早早晚晚要沉沒,又何必留戀開封虛假的繁榮。

且說船艙內,趙廣與張星彩難得私下裡見面,不免有些想念,於是一番旖旎自不可免。

久別相見勝過千言萬語。

張星彩只是畫了淡妝,但三十上下的女人,正是最為成熟的年齡,青澀俱去,唯有果實。

“三姐,這商路之事,急也急不得。西海地處高原,我大漢兵卒適應起來,也需要時間,既然南面的商路不通,那就走北面的涼州方向,張軌、郭統還有牽弘都在河西走廊,有他們保護著,看誰敢劫大漢的商隊。”趙廣安慰道。

張星彩的事業心重,對男女之情不甚熱衷,這一回也是被大漢貿易的事情給弄急了,想著找趙廣要個主意,卻不想到了埠頭,卻正好被趙廣逮了個正著。

“可是,走北路的話,到身毒的路程就遠了,月支、大宛與身毒相比,除了戰馬之外,寶石,玉器都少得可憐。”張星彩俏臉紅暈未褪,低首靠在趙廣胸前,輕聲道。

趙廣輕撫了下張星彩柔軟的身軀,搖頭道:“寶石那些東西,接下來估計不會有多少市場了,戰馬則不然,大漢要想在北方的平原上稱雄,上好的大宛馬是騎兵的必備,大漢商貿接下來的方向,就是效仿漢武大帝,擄良馬,育馬種,練精騎。”

南方的戰事,隨著孫皓的潰敗,已經掀不起什麼大浪。

吳國啟用陸抗,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而北方則不然,從韓壽傳來的訊息來看,司馬炎這段時間屢次遣使與劉淵、段乞珍、拓跋悉鹿、宇文莫槐等諸胡來往,頗有聯合起來共抗漢國的意思。

南聯吳、北聯胡,西結慕容,形成四面包圍漢國的大包圍圈。

司馬炎這一次,也是使出了全部的招數,一心想要將疆域廣闊的漢國給拖垮拖崩。

“你趙廣不是強嗎,不是能打嗎?那好,南邊的吳國打完,北方還有諸胡等著,北面打完,還有西面的慕容鮮卑、氐羌部落作亂........。”

“當年的漢武大帝,也是殺戮果斷的鐵血君王,但其執政卻譭譽參半,有贊者認為其驅逐了匈奴,讓漢帝國的威望如日中天,有毀者認為其窮兵黷武,將文景之治的財富消耗一空,是漢王朝由盛轉衰的開始。”

司馬炎在與晉國朝堂的眾臣多番研討趙廣的性格、脾氣、作為後,一致得出結論,趙廣這人就是活生生的漢武帝劉徹的翻版。

連年征戰不斷。

一次次不聽勸告的出兵,這樣的人,最終的結局就是敗亡。

而司馬炎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就是給趙廣尋找一個又一個的對手,讓他奔波在南征北戰的路途上。

“除非趙廣長著三頭六臂,有分身之術,有神佛保佑,否則的話,一次次的征戰,就算是鐵打的人也禁受不住。”

在韓壽送回的情報中,司馬炎的這一句原話也會記錄了下來。

不得不承認,司馬炎的能力和眼光,還是在水準線之上的。

在經受住了趙廣的一次次打擊之後,這位晚年荒淫的晉國開國君王終於振作起來,開始用一個政治家的思維來謀劃對漢的策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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