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張紹的夫人、皇孫劉衡、趙廣的兄長趙統及妻兒俱在船上。

黃皓對此是否心知肚明,糜立不清楚,只不過,黃皓走時臉上的笑容卻象是什麼都知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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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二。

魏國中護軍賈充假節、都督關中、隴右諸軍事風塵僕僕,終於到達成都。

胡烈、胡淵與賈充地位差距甚大,山濤不過是區區一使節,在魏國只有名望,賈充到來之後,立即接手受降的諸般事宜。

能夠搶在鍾會的前面主持受降儀式,這讓賈充心情格外的愉快,看向胡烈、胡淵等人的目光也流露出讚許之意。

相比滅蜀的大功,魏軍之前屠殺蜀地民眾、搶掠財帛之類的小事,在賈充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有了這份功勞,回到鄴都之後,他賈充的位置也可以再往上升一升,說不定還能封個侯什麼的。”

當晚,心情大快的賈充在錦宮宴請胡烈、胡淵等魏軍諸將,在充國一帶被趙廣打得大敗的句安也伺機混入其中,只不過魏軍諸將對句安並沒有什麼好的臉色。

宴席上,安樂公劉禪、太子劉璿、大儒譙周、卻正、樊建及黃皓等歸降臣僚作陪。

“哈哈~!諸公、各位,賈某南行途中,接到晉王書信,言受降之事,宜早不宜遲,明日辰時,請安樂公領諸子、在位各位蜀中名士與賈某一起,上祭壇,北拜天子,吾等且為晉王賀~!。”賈充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胡烈、胡淵紛紛站起,跟著向北遙拜之後,也痛飲起來。劉禪一臉虛胖的臉上,滿是痛惜和不捨,這些酒都是他宮中多年珍藏,往日連每年一次的朝宴都不捨得拿出來,現在卻成為賈充、胡烈等人慶功的助興之物。

“安樂公,你怎麼不飲?是瞧不起晉王嗎?”胡淵喝的猛了,有些醉意上頭,啪的一拍案几,衝著不遠處的劉禪叫嚷起來。

劉禪被胡淵一罵,嚇的一哆嗦,連忙端起酒樽,張口倒下,卻不想倒的快了,立時被酒嗆的咳了起來。

“父皇~!”劉璿就在旁邊,見劉禪狼狽不堪,忙跑過來幫著擦軾起來。

“什麼父皇,是安樂公,汝這個假太子還想復位?”胡淵大怒,拔出劍衝了過來,朝著劉璿虛虛一刺。

“啊!”劉璿那裡經歷過這般兇惡場面,嚇的臉色剎白,趴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彈。

卻正看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大步上前,凜然喝道:“賈公,這請降還未開始,大漢依舊存在,今日之羞辱要是傳揚出去,只怕讓世人心寒!”

“胡校尉,不得對安樂公父子無禮,還不快快退下!”賈充搖晃著站起身,衝著胡淵假作怒罵道。

賈充這時也有了些許的醉意,本來看胡淵戲弄劉禪父子一場好戲,但聽卻正這麼一說,也回過神來,確實在受降的緊要當口戲弄劉禪不妥,要是讓在外的那些蜀漢舊忠,特別是如姜維、趙廣這樣的領兵大將知曉的話,滅蜀之事怕又要起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