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我就躺在一張灰色的床上了。床上有軟軟的墊子,有平整的床單,有四四方方的枕頭。唯獨沒有被子。

我的身上依然是髒兮兮的迷彩服,但是身上的傷口全部消失了。

床的對面是一個視窗,大大的,但是沒有玻璃或紙什麼的當窗戶,陽光肆無忌憚地照進來。

順著陽光看去,我才發現我床邊有兩個人在看我。

那又怎麼樣,人到處都是,我好奇的只是為什麼會沒有被子。

“醒了。”

那個長髮少女看向旁邊的男人。男人點頭。

我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沉默了一會,說:

“被子呢?”

“被子?”

女孩看向男人。男人搖頭。

只有我知道說出這三個字有多麼艱難,我的嗓子像卡了兩根長長的魚刺一樣,每動一下,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

也許是我眉頭緊蹙的難受樣子被女孩發現了,她把一縷頭髮別在耳後,滿臉疑惑地側頭看我。

我努力在嘴裡聚集起一小流口水,潤了潤乾燥的喉嚨,對女孩說:“水”。

女孩又滿臉疑惑地看旁邊的男人。

男人這才開口,問:

“是H2O嗎?”

雖然打小從軍營里長大,雖然打小沒上過學,但這些化學常識,我還是聽英禾講過的。這些奇奇怪怪的化學知識還救過我的命。

有一次突擊,我剛下令“衝”,就首當其衝地衝上去了,但當我已經放倒了倆敵人了,我才發現,壞事了。

他們沒跟上來。

於是我就理所當然地被活捉了。

他們把我關起來,還派了十幾個人看守,說什麼明天帶我去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