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旁的保鏢上前一步,將房中所有的窗簾都拉開,把房中的一切都顯示出來,自己也站在窗前,舉起雙手,快速地做了幾個動作。

雖然他做了動作,但是他的眉心,還是多了個紅色的光點。

保鏢苦笑起來,早就說過謝家四少起了殺心,這位大小姐還不信,現在好了吧,兩人都被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瞄準了。

“他們真的會開槍嗎?”燕賢聲音乾澀地說道。

“就算是普通的謝家子孫,他們也會開槍。”保鏢如是答道。

普通的旁支都會開槍,何況是謝四僅有的一對龍鳳胎?

看謝家兩老早晚親自接送,就知道這一對孩子有多麼寶貝。龍鳳胎如果出了意外,謝四和謝家兩老肯定會發瘋。他們發瘋,謝家老大、老二、老三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這不僅是生命,還是謝家的面子。

也就燕賢,為了個謝四少瘋狂,什麼都不顧,竟然還敢瞄準了這對寶貝疙瘩。

燕賢不答,仍舊繃緊了身體站在望遠鏡前,看著那小學門口。

保鏢見她一動不動,心中知道她的意思,暗歎一聲,只能祈禱瞄準自己的狙擊手昨晚休息得足夠好,不要走火了。

雖然鄙視燕賢為了個男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是看到燕賢雖然渾身緊繃但並沒有慌亂,保鏢心裡還是有些佩服的。

燕賢緊緊地盯著小學門口,漸漸地看到幾個孩子蹦蹦跳跳地走了出來——事實上,穿著校服,蹦蹦跳跳地走出來的孩子不算少,可燕賢一眼就看中了當中的幾個。

那幾個孩子中,有一個孩子和記憶中那張臉一模一樣,就連笑起來那雙丹鳳眼眯起來的弧度,也和三十年前那人一模一樣。

他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小女孩笑的時候抿著小嘴,但是一雙丹鳳眼卻不管不顧地眯起來,變成了彎月。

這是他的一對龍鳳胎,兒子和他長得跟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似的,女兒雖然不盡像他,但一雙丹鳳眼卻像了個十足十。

燕賢渾身顫抖起來,恍恍惚惚地覺得,自己變成了那個小女孩,被他牽著手從校園裡走出來。

這是她從小的遺憾,她希望他能牽著她的手一起上學放學,可他從來不肯,連跟她走在一起都不願意。

燕賢終於流出了眼淚,她一直都知道,謝必誠看不上她,連多餘的感覺都沒有。可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他是喜歡她的,只是太過驕傲,不肯承認。他沒有女朋友,就是為了把位置留給她。

可是直到她哥哥死了,她厚著臉皮求他娶她,他都沒有答應。相反,他還暗中出力,和那些人一起,把她趕得離開了中國。

那時她才終於明白,原來他連看都不想看到她,覺得她礙眼。

燕賢記得自己那時陷入了竭嘶底裡中,把從小到大聽到的故事都套在了她和他身上,幻想著他就是故事中那些男人,而她是故事裡的女主角。

可是看著笑得天真無邪的那對龍鳳胎,過去那些幻象全都破碎了。

距離小學並不算遠的一大片園林水域中,趁著天氣涼爽,太陽暖和,文綠竹坐在其中一個園中刺繡。

此時菊花差不多都開盡了,樹木上最後的幾片黃葉也全都凋落,園中頗有些蕭瑟。

文綠竹繡完半片葉子,剛想做做運動,放在身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放下刺繡,拿起手機一看,是文媽媽打來的電話。

“綠柳和楊迭的婚期定在明年三月。”文媽媽的聲音喜氣洋洋的,顯然是又解決了一件心事讓她心情很好。

“那好啊,三月份村中奼紫嫣紅,美極了。”文綠竹笑著說道。

文媽媽高興道,“嗯,沒錯,我們也把這個考慮進去了。……除了綠柳的婚事,志遠和福寧的婚期也差不多定了,暫定元旦舉行婚禮。”

文志遠和周福寧分別在家裡做思想工作,兩家的家長都有意,便打算讓文志遠和周福寧儘快領證,然後高高興興生孩子去。至於婚禮,則放在元旦舉行。

“這麼快?你們之前不是招呼楊迭嗎?怎麼有空談我哥的婚禮?”文綠竹聽到這訊息一個接一個,真是驚呆了。這辦事效率,真不是蓋的!

文媽媽笑道,“志遠和福寧的婚期,我們一直電話聯絡,初步定了這個日期。現在提起你姐的事,就順便跟你說一嘴。不過你也先別往外說,過幾天我和你爸並志遠一起到省會和福寧家人見面談好這件事,這才算真正定下來。”

“行,那到時定了再說。”文綠竹點頭道。

“剛好志遠和福寧都在家,他們過兩天去領結婚證,遲些拍婚紗照。”文媽媽又丟下一個炸彈。

文綠竹再度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行動力實在讓人說不出話來。

文媽媽嘮嘮叨叨說了一會兒計劃,說到最後變得有些感傷起來,

“之前還擔心著你們的人生大事,可眼見這一個個成家了,這心裡又高興又不好受。你和你姐都走了,這家裡可真就冷清了。周福寧雖說成了我們家的人,可一直跟你哥在學校裡呢。你什麼時候有空,你把豆豆菜菜還有墩墩帶回來,啊……他們仨,就跟你們小時候似的,熱熱鬧鬧……”

&nbsp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