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卻一廂情願以為陳希還是喜歡自己的。

可是仔細想想陳希跟他平日的相處,還是能察覺出陳希對他的討好和崇敬,她當真對他沒有情?

陳員外年少發家,陳澈自小在臨昌縣走到哪都被人喊上一句陳少爺,極少受什麼挫折。

他心裡憋著一股火,想去問個清楚,但這個時間陳希在午休,她身子一向弱,還是等她睡醒吧。

想到陳希平時惹人憐惜的身子骨,他不自覺臉色稍緩,吩咐侍女:“去看小姐醒了沒有,醒了回來回話。”

侍女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一刻鐘過去了,侍女沒有回來,陳澈開始焦躁,索性親自過去了。

他的侍女在院子裡候著,面有難色。

看到他過去忙回話:“小姐好似生病了,卻不想讓人知道,不允我出去。”

陳澈對陳希一向言聽計從,陳希的話在陳宅很有分量。

聽到陳希病了,陳澈把先前的憋屈拋到腦後,箭步上去拍門:“希希開門,我是表哥。”

屋裡陳希額頭上蓋著一塊溫毛巾,前幾天被鄭夫人威脅利誘,她本來就有顆脆弱的心,發現自己做了極不光彩的出賣江嵐的事,心內自責,又擔心江嵐被鄭老夫人聲討,鄭垣會更討厭自己。

再想起自己坎坷的人生,悲從心來,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這麼熬了幾天,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邪氣入體,剛開始喉嚨痛,今天發起低熱來。

她自怨自艾,有些心灰意冷。

朋友沒有了,喜歡的人也不喜歡自己,陳宅也不是她真正的家。

生病的人心情更低迷,只想著一病去了算了。

聽到陳澈的敲門,屋裡的蔓蔓看陳希還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人生病不看醫生怎麼能行呢?她咬咬牙,不管陳希的吩咐,開啟了門。

陳澈快步走過來,情急之下握住陳希的手:“你怎麼了?”

陳希很久沒跟表哥聊天說話,看著他還是一如既往這麼關心自己,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陳澈被她哭的心都碎了,顧不得罵丫鬟們:“去請大夫!”

蔓蔓急忙跑了出去。

看著陳希悽悽慘慘的樣子,之前醞釀好的話一時問不出口了,只是柔聲問:“這是受了什麼委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陳希扶著表哥的手坐起來,臉上帶著未乾的淚痕,搖搖頭:“都是希希自作孽。”

陳澈見狀,猜到可能跟鄭垣有關,心裡不舒服,卻無可奈何,表妹如今這樣,還是先看病吧。

大夫很快趕到,把脈後:“小姐心思不寧,導致內火旺盛,要平心靜氣,倒不嚴重,我給開幾幅去火的藥,按時吃兩日。”

開藥,拿藥,煎藥,一番折騰,到了晚膳時間。

喝了藥陳希的精神好了很多,陳澈讓廚房做了她愛吃的清淡些的菜,就擺在她屋裡,陪著她吃飯。

連著幾天沒有出門,之前心情抑鬱不覺得,現在好一些陳希想在花園裡逛一逛。

既然是心病,散散步散散心也好,三月的天氣不算涼,陳澈給她披了薄絨披風,兩個人在花園裡說話。

月色很不錯,春天裡百花爭豔,在夜色下別具風情。

“希希冷不冷?”

“不冷。”陳希看著面前五官端正的表哥,表哥對她的心她也清楚,只是,為什麼不是鄭垣呢?

想到鄭垣,她心中又是一痛,脫口而出:“表哥,我是不是不值得被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