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六章 借他那世子妃姜氏一用。(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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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開心學不談,朱曦對溫良所請,還是十分尊重。
“先生不知,今歲秋節,與往年稍有不同。先開詩會,次之酒席,末了才是御花園賞燈。在下下了早朝,需直奔文淵閣主持詩會,免不了人情上的往來招待。恐無暇抽身回府,再接先生一道進宮。”
溫良聽他這麼說,卻是苦笑連連。“敢問六爺,這主持詩會,可是六爺主動請命?”
朱曦一怔,擺手道,“自然不是。實在是眾位同僚推拒,盛情難卻。”
話到此處,忽然,朱曦面色也是一變。得溫良此問啟發,終於察覺,這“主持詩會”的差事,怕是意不在詩會啊。“這是……”
“不錯,該是那人授意,推波助瀾,一手促成。為的,不過是將六爺拖延住,而我若甘願被困死在這府中,無所作為,那人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朱六爺臉色有些難看了。
“照先生如此說來,何不換了在下方便的時候,再陪先生進宮不遲?”
溫良倒也想如此,奈何事情從來不是一廂情願。“六爺可知,如今溫良等同作繭自縛,輕易不敢邁出相府。然而溫良確有需得查探之人,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正如那公子丹,倒回去幾年,誰又能想到,正是此人,在奪嫡一戰中,助那位一錘定音。誰又能擔保,這世間,再沒有第二個公子丹?”
這話便如一把尖刀,直直扎進朱曦心口。是啊,誰敢誇下海口,說世上再無第二個公子丹?
“不瞞六爺,在下如今疑的,便是那近乎被世人忘卻,庸碌無為的公子義。除他之外,在下對右相大人與江陰侯,亦是仰慕久矣。錯過今歲秋宴,溫良平日又輕易出不得府門。何時才能一探究竟?”
這便是說,他欲暗中查探之人,除公子義外,趙國公府世子顧衍,江陰侯賀幀,亦在此列。
溫良懷疑,多年前搜尋他那夥人,或許便與江陰侯脫不了干係。莫不然,兩人素未謀面,何以他甫一進京,便被那江陰侯一眼給盯上了?甚至毫不遲疑,便與那位遞了訊息。
這其中的名堂,委實叫他想破了頭,也沒想明白。
溫良不知,正所謂世事難料。當年欲誅他之人,早記不起他是何許人也。如今真正清楚他一身所學,忌憚他韜略的,已是另有其人。
不巧卻是,這前後兩人,因一個女子,加之彼此間清楚對方底細,由前世各自為政,演變為如今交情匪淺,方才鑄成他溫良今日進退兩難的困局。
只點了一盞燭臺與一盞油燈的房舍裡,朱曦屈指,在膝上輕輕敲打。只覺此事難了,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安排護衛,單獨護送溫良進宮,出去後,一路都需提防昔日令人聞風喪膽的御刑監,層出不窮的行刺手段。
若是在人流如織的長街上還好,一旦馬車駛上那條通往王宮的官道,除同樣出身世家之人,尋常百姓嚴令不可踏足,違令者斬!
如此,即便先生乘坐的馬車上了官道,前後都有朝臣或是女眷的轎輦做掩護。想讓御刑監的探子投鼠忌器,礙於有旁人在不敢動手。這無異於痴人說夢,反而落入對方圈套!
比起潛伏道旁,伺機弓弩射殺,自然是藏在馬車中,就近前後夾擊,更容易一擊得手。京中無人不知,出自御刑監的探子,便猶如那鑽地的老鼠,無孔不入。偽裝隱匿於轎輦之中,反倒更方便對方行事。
朱六爺敲擊在膝頭的手指,越發急促起來。
恰逢此時,溫良於案後抬起眼來。溫和無害的眼眸中,目光清澈如水,已是有了決斷。
“還請六爺為溫良安排進宮一事。此番,溫良便借他那世子妃姜氏一用。”